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マイネルネオス时不时会在想,若是相遇是一场注定要失去的悲剧,那么为什么还要相遇呢?
最初的别离的主角,是他的兄长。
那一年他尚且年幼,不谙世事。比他年长两岁的兄长总是会把在野外探险找到的新奇东西给他看,或是把大红的staff给他带的食物分他一半。他总是很羡慕兄长能够先他一步探索这个世界。可在之后的某一天开始,如此自由的兄长却只能够躺在病床上,眺望远方的景色。
“ネオス你来啦。是不是又翘课了?”
“哪有,我跟老师请了假的。”
虽说只是一句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问候,但他依旧能够从话语中感受到他的渴望——对窗外的世界的渴望。他感觉不知何时,兄长的声音变得灰蒙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兄长本人的周围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呢?也许是因为一种他尚且不能够理解的事物作祟。如果找相近的东西来形容说不定就能理解了呢?是难过?还是痛苦?但在他的理解中,这两种事物都是激烈的——就像姐姐教训自己的时候,他又难过又痛苦。因为姐姐找回来的棍子打得他很痛、哥哥只是在一边咯咯的笑着。
“这样啊。”ヌーヴォー笑着摸了摸ネオス的头。这是ネオス以前非常讨厌的动作——因为这样之后,他的哥哥总是会笑他还是个小不点。但现在他只是静静地让哥哥摸着。姐姐说哥哥是病人,凡事都要让着他点,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自己很讨厌的事情你都要忍耐,然后回家告诉姐姐——姐姐下次去见他的时候就会给他一拳。说着ヌーヴェル还握紧了拳头放到了他的面前,见到姐姐沙包大的拳头的他在一边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总是在对他温柔的笑着。看到这个笑容的他总会莫名感觉心里有些酸涩,像是被人灌了一大杯鲜榨柠檬汁一样的酸涩,或许受伤之后的人就会变成一个大柠檬也说不准。“ネオス长高了不少啊。”那个总爱嘲笑他是小不点的哥哥今天居然夸他高了。“那当然!好歹我可是要接你的班去保护姐姐的。”“你个小不点,是姐姐保护你才对吧?”“ヌーヴォー你又说我是小不点!!!我要回去跟姐姐告状!”
其实他本来想回答哥哥说自己可是在基地天天训练,肯定长高了不少。可一想到自己的哥哥就是因为腿病才失去自由的这件事、还有终日眺望着窗外景色的哥哥孤单的背影,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休假在家的ネオス看到母亲接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吓得母亲把电话掉在了地上。在家里养病的他的姐姐上前把电话捡起,在接听电话之后她沉默了片刻。在那一刻,ネオス似乎感受不到姐姐身上时间的流动——令他没想到的是,姐姐在这片刻的沉默后便像疯了似的拽着ネオス往外面跑——姐姐这时候正因为屈腱炎而在家休养。于是他用力的甩自己的手腕,想让姐姐松手,不要再做出跑步这种会加重病情的事情。“姐姐!你的病还没好呢你忘了吗!!!!”“现在不跑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姐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确确实实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一边跑着,一边环顾周围的景色,这是他们姐弟二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色。而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兄长所在的医院。
“ヌーヴォー!”姐姐用力的打开了病房的门,冲到了病床边。兄长朝姐姐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姐姐伸出手握住了他。他的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朝ネオス伸来,ネオス也握住了他。ネオス感觉到兄长的手一直在发颤,他怎么握都不能让这只手停止颤抖。“姐姐……ネオス……我真的好痛啊……”“别怕ヌーヴォー,我们两个都在这里陪你。”他没有想到,兄长的声音竟变得如此虚弱。他看着兄长因疼痛而颤抖的身躯,想到幼时那个总是外出探险,然后带回来很多他没见过的新奇东西的兄长,再看到如今因为伤病失去了自由,终日躺在病床上的兄长,脸颊不知何时变得湿热。“哥哥……我还想和哥哥一起出去探险……”兄长抬了抬手,ネオス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自己低下头去,把兄长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头上缓缓挪动。ヌーヴォー此时对ネオス挤出一个温柔的笑,ネオス能够感觉得到他笑得很勉强。“ネオス要好好照顾姐姐,还有妈妈肚子里还没出来的你的弟弟妹妹。”“嗯。”
怀有身孕的他们的母亲这才匆匆赶到。母亲在见到ヌーヴォー的一瞬间就紧紧抱住了他。“妈妈一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日本,一定很辛苦吧……谢谢你……妈妈……能让我诞生在这个世上……”“说什么呢ヌーヴォー……”
“姐姐……ネオス……你们不来抱抱我吗?”
于是他们一家人紧紧抱住了彼此。病房中萦绕着悲伤的空气,ネオス感觉这份悲伤在此刻像是千根细小而又寒冷的银针扎入了自己的心脏。
那个下午的阳光真的很好。阳光透过那扇巨大的窗户,不偏不倚落在兄长的身子上。
“抱歉啊ネオス……哥哥可能不能再跟你出去探险了……”ヌーヴォー看了看落在自己身上的阳光,“真想再一次……在外面跑步啊……”
“如果有来生……我还想成为妈妈的孩子……还想成为姐姐的弟弟……还想成为ネオス的哥哥……”
ネオス感觉到他紧握的那只手突然卸了力气。他的兄长ヌーヴォー在母亲的肩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姐姐哭得很大声,比母亲和自己哭得都要大声。她用力地抱着病床上的兄长,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让兄长快醒过来的话。姐姐的嗓音在一次又一次的呐喊中变得沙哑,最后只能发出一些细小而沙哑的声音,而自己和母亲也是如此。
在兄长逐渐失去的体温中、在一遍又一遍的哭喊中、在刺入他心的寒冷悲伤中,他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的兄长——マイネルヌーヴォー——再也回不来了。
他有时候会很难理解,为何别离总是突如其来,为何相逢不能成为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