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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新年假期前,太宰治也完成了期末考试迎来了假期。
假期的第一天,太宰治还没睡醒就被中原中也从被子里捞出来拉到浴室去洗漱,当太宰治被中原中也围上围巾带出家门时,他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
等太宰治完全清醒之后,他已经被中原中也带上了去往大阪的新干线。
“哈……”太宰治打了个哈欠,“中也,我们要去大阪吗?”
“嗯,困的话就继续睡吧,一会到站之后我叫你。”
太宰治也没有多问,想来这就是前段时间中也提到的“惊喜吧”,一起在外面游玩过年什么的,太宰治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中原中也肩膀上继续他被打断的睡眠。
既然是中也的给自己准备的惊喜,那我只要安静的享受就好了吧。太宰治这样想着,进入了梦乡。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太宰治从出生起还未去过其他的城市,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没什么时间带他出去旅行,家中变故之后,也不会再有可能去远处活动,每天只能在学校和收养家庭之间的两点一线上活动。中原中也倒是去过很多城市,不过大部分时间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出差,特别是他18岁到22岁这段时间经常负责很多的外派工作,世界各地到处飞,直到晋升干部之后才长时间留在了横滨总部。假期时间的他也会一个人去一些不太吸引游客的地方度假,图个清静和放松,和另一个人一起结伴出游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到站后,中原中也拍了拍太宰治将他叫醒,趁着下车的功夫他活动了一下自己被太宰治枕了两个小时的肩膀。
在车站外,中原中也的下属已等候许久,为了这几天的活动方便,他安排了下属将自己车库里的车开了一辆来大阪——因为从横滨到大阪的距离确实有点远,所以中原中也没有考虑直接自驾过来的方案。
将钥匙交接给中原中也后,部下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离开了二人的视线范围内。
中原中也提前在大阪订好了民宿,于是二人先去办理了入住,然后将行李整理好,他们会在这边过年,于是多带了一点行李。
民宿是很典型的和风住宅,带有枯山水庭院,拉开屋内的拉门便可以欣赏到庭院内的风景。屋内也采用了经典的榻榻米设计,香炉里飘散出的香气让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木香。
天气很好,光线透过障子上的格纹洒在低矮的茶几上,他们二人决定上午就现在民宿休息,缓解一下上午早起以及车程的带来的疲劳。
茶几上煎着一壶茶,二人坐在一起喝着茶,商量着中午吃什么。
由于出门早,早饭也没来得及好好吃,于是二人提前了午饭时间,吃了民宿提供的定食后午休了片刻,然后就动身出发去周边游玩。
大家都在准备跨年,民宿周边的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市区也没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于是中原中也开车带着太宰治去了犬鸣山。
这里人很少,午后的阳光也很好,二人也就当作消磨时光慢慢的沿着石阶往上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看网上的评论说,这里还有一家很不错的温泉。”中原中也翻着手机屏幕,一边走一边说。
“中也想泡温泉吗?”太宰治双手不太安分,扒拉着台阶边上的树叶,随口回应着中原中也。
“嗯……但今天不适合住这里,和明天的行程有冲突,我们可以等回横滨的前一天来这里住一晚。”
“好哦~”
天色渐晚,二人打道回府,在回民宿之前去附近还开着的超市买了一些食材。既然要跨年,那习俗自然是要体验完全套的。中原中也打算晚饭吃跨年荞麦面,为了跨年的氛围感,二人还专门带了一个小电锅用来煮面。
夜晚,二人看着红白歌合战品尝荞麦面,只是很普通的荞麦面,但在这样浓厚的新年氛围里吃起来也格外的有滋味。
新年倒计时数到零的那一刻,外面响起了热闹喧嚣的烟花声,中原中也兴奋的拉起太宰治,二人站在拉门外的走廊上欣赏着烟花。太宰治的手还被中原中也轻轻的攥着,忘记松开。屋外的空气并没有因为烟花而变得温暖,但从中原中也手心中传来的温热不会让太宰治感到寒冷。
数不尽的烟花随着无数声“咻——”和“嘭”的声音炸开,太宰治感觉自己心跳的节奏都和烟花炸开时传来的震动感同频了——杂乱无章,但震耳欲聋。他侧过头看向中原中也,在那蓝色的眼中绽放的烟花比天空中的漂亮太多了,鬼使神差的,他拉了拉中原中也牵着他的那只手,然后轻声开口。
“中也。”
“怎么了?”中原中也从烟花中回过神,转过头看向太宰治,嘴角还带着笑意。
“中也…如果以后中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嘭!”恰巧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炮声响起,似乎是盖过了太宰治本就不高的声音。
“什么?”中原中也好像是没听到太宰治刚才的问题,歪头问了一下。
“没什么。”太宰治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一边说着:“好冷啊中也,我们快回屋吧。”一边拉着中原中也的手往屋里走。
因为明早还要去神社初诣,所以二人回屋后简单洗漱一下就睡觉了。
听到太宰治睡着后匀称的呼吸声,中原中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太宰治。
他并非没有听到太宰治的问题,也在听到的那一刻大脑宕机了一瞬,他完全没想到太宰治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是因为太宰治的上一个家庭给他留下阴影了吗?还是自己有什么行为导致太宰治产生了自己会被遗弃的错觉吗?但不论如何,中原中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原因无他,这么多年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婚恋问题,更别提生小孩这种事情了。
倒不是因为什么担心自己的身份和工作让妻子儿女可能有危险之类的问题,他有足够的实力能让他的家人平安无忧。这么多年也从未有人催促过他找女朋友或者结婚之类的事情,而他自然而然的也不会去想这方面的事情。港黑里有一部分部下可能偶尔会说些闲话,例如“从未见过中原干部身边有什么女人”之类的,背地里说中原中也无所谓,也没人真的敢舞到他脸上来。
中原中也想,或许“没兴趣”这三个字可以精准的描述他对待男女之事的态度。不是贬低,不是厌恶,也不是有什么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就是没兴趣,仅此而已。
就像是有人喜欢看书,有人喜欢画画,中原中也喜欢红酒和机车,对别的没兴趣。
可他也没办法笃定地和太宰治说“不会”,因为他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自由的就连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的想法,就像他那天会一时兴起带太宰治回家,他自己也说不准会不会在未来某天突然对谈恋爱结婚生子这种事情感兴趣。既然没办法确定会不会生孩子,那他就更没办法确定在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之后会不会有偏心。
中原中也不是什么喜欢思考未来的人,他责任心强,言出必行,所以也不喜欢给出什么承诺。他活在当下,思考未来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今天因为思考这件事情睡不着也完全可以说是意外,所以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行为之后选择了将头蒙到被子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民宿有提供地暖,睡在地铺上非常暖和,没一会中原中也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吃过早饭后就驱车前往住吉神社。
住吉神社是大阪最热闹的一个神社,也是新年气氛最浓郁的一所神社,所以二人早早前往,穿过鸟居时可以听到清脆悦耳的摇铃声和孩子们雀跃的声音。新年初诣,大家都在为了来年的顺遂祈愿。
二人站在赛钱箱前行过礼之后,将提前准备好的硬币投入赛钱箱,摇响了铃铛,呼唤神明驱散厄运。随后鞠躬两次,将双手在胸前合十,拍手两次后喝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的许下了愿望后又再次鞠躬,礼闭。
等中原中也祈愿过后睁开眼,却发现刚才还在他身边的太宰治不见了踪影。
他转头寻找,然后发现太宰治在写绘马的地方弯着身子低头写着心愿木牌,等他走过去之后,太宰治已经将写好的木牌挂在了绘马架上。
“在上面写了什么?”中原中也问。
“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我们去求签吧,中也。”太宰治笑着,看起来他心情很不错。
中原中也心想,太宰治搞得还挺神秘,没准说出来自己能帮他实现愿望呢。
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太宰治去求签。
“中也!我抽到了大吉诶!”太宰治兴奋的拿着签文和中原中也分享,“中也抽到了什么,我看看。”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犬吉”是什么鬼啊?!
见状,太宰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着太宰治的笑容,中原中也心下了然,他一把掐住太宰治的后脖颈将他的头按下来:“臭小子,是你搞的鬼吧!没大没小的。”
然后不轻不重的在太宰治额头上敲了一下,将这个写着“犬吉”的签折起来收到口袋里,转身向外走去。被揍了脑袋的太宰治痛呼出声,抱怨着“中也好粗鲁啊”然后揉着被敲了的额头跟了上去。
“哼,中也明明也没比我大几岁嘛,却总喜欢摆大人架子,还这么暴力,没有女孩子会喜欢这样的男性哦。”太宰治快走了几步,跟在中原中也身后,言语间充斥着对中原中也言行的不满。
“哈?我要是找不到女朋友,肯定是因为人家嫌我旁边跟着你这样一个拖油瓶吧?!”中原中也看着路,头也没回的反驳道。
闻言,太宰治又笑了起来:“哼哼,那还真是没办法呢,中也这辈子都只能和我过了。”
“是啊,真是倒霉极了,你小子要是还有点良心以后就好好孝顺老子吧。”
太宰治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神社出来之后,二人在大阪各处转了转,晚上去黑门市场吃了海鲜烧烤,新年心情好,中原中也喝了一些清酒,太宰治也浅尝了一些,但这样就没办法开车了,二人只能打车回到民宿,第二天再过来开车。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后排,为了防止司机听到,太宰治便凑近中原中也的耳朵小声调侃道,中也明明是黑手党却意外的遵纪守法呢,真是想不到。中原中也喝的多了些,太宰治在他耳边讲话弄得他耳朵痒痒的,于是抬起手,用掌心堵住了太宰治的嘴。
太宰治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也没把中原中也的手拿开。就这样安静了一会,中原中也渐渐睡着了,本就因为醉意坐不太直的他现在整个人靠在了太宰治的身上,刚才堵在太宰治嘴上的手也渐渐滑落,落在了太宰治摊开的掌心上。
太宰治轻轻的收拢了手掌,将中原中也的手扣在手心里。
太宰治想,正是因为这份感情,未来要面临的一切注定会是痛苦与残忍的。但他依旧会珍惜这一切,他甘之如饴。
司机将二人送到之后,太宰治才不情不愿的将中原中也叫醒,他收回了垫在中原中也手下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
听到太宰治在叫他的名字,中原中也才缓缓睁眼,随后便意识到他们到达民宿了,然后下车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刚才的小憩让他的醉意消退不少,但夜已深,他们回到房间后简单冲澡洗漱过后便进入梦乡。
剩下的几天假期,他们两个在大阪和周边地区吃喝玩乐了几天,有想去的地方便即刻动身出发,如果累了懒得动就在民宿休息,在回横滨的前一天他们去泡了犬鸣山的温泉,犬鸣山人少,非常清静,很合中原中也的心意。
度过了几天闲散轻松的日子,马上就到了上班的时间,一般学校都会比公司多放几天假,太宰治的学校也不例外,于是中原中也去上班了,太宰治还处于假期时间。
然而令中原中也头疼的是,刚复工就接到了出差的任务,西方那边又不安分,爆发了小型的动乱,需要中原中也带队去镇压。
就算中原中也再头疼,但首领的命令就是工作,他只能接下,好在还有两天休整时间,他可以将太宰治未来几天的一切事宜安排好之后再动身出发。
听到中原中也要出差,太宰治的第一反应便是不满,他软磨硬泡希望中原中也可以推掉任务,但都遭到了中原中也的无情拒绝。
“太宰,这次真的非我不可,黑手党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中原中也好声好气的和太宰治解释着。
“那我也非中也不可,那些破烂任务在中也眼里比我都重要吗?”太宰治也不甘示弱。
“你怎么能拿自己和任务比?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吧!”中原中也不太理解太宰治的脑回路,这有什么好比的。
自己这次出差,顺利的话5天就能结束,最晚就是一周,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什么迂回策略,如果放在往常,他可能会听首领的安排,在那边耗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没问题,这次已经是在考虑到太宰治的情况下选择了暴力镇压速战速决的方案了。
“那中也带我一起去吧。”太宰治语出惊人,中原中也被他的话震惊到丧失了两秒语言功能。
“你开什么玩笑?!”中原中也不禁提高了声音,“你当我是去玩的吗?太宰治,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
“…”太宰治眼神暗了暗,垂下眼睛,像是想通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中也。”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平淡的像白开水。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中原中也也被太宰治刚才的话气到了,一时也不愿意去关心太宰治的情绪,他想,自己没有错不是吗,是太宰治太任性了,自己明明已经在努力平衡工作和太宰了,不带他去不也是因为害怕自己忙起来照顾不到他的安全吗?
晚上,太宰治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来中原中也的卧室睡觉,而中原中也却辗转反侧,他在担心太宰治能不能睡好,想去看看他但又拉不下脸面,在床上翻过来转过去,怎么都睡不踏实。
都怪太宰治,中原中也心想,他真是一个烦人的小鬼。
一直到后半夜,中原中也才勉强有些困意,然而没睡多久就他就该起床出发了。
他洗漱完走出卧室门,看了看那个离自己最远的卧室——太宰治的卧室,房门紧闭,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于是中原中也也不再纠结,去厨房做好了早饭,把太宰治的那份像往常一样放在他的对面,然后吃完了自己的早餐,拿好行李就出门了。
听到了客厅的关门声,太宰治才从卧室中出来。他显然也没有睡好,未来中原中也出差的几天更是漫漫长夜,虽然中原中也叮嘱过他,睡不着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打视频也可以,只要能挤出时间他就会接,但终究是相隔万里,只会让思念更加泛滥。
此刻,在港黑专用飞机上的中原中也打算看看情报,想着尽快解决能快点回横滨,于是他拿过公文包,结婚在找文件的时候发现包侧旁边挂着一个御守。
他拿起御守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厄除”二字,旁边的角落处秀着一个小小的“住吉”,看来是太宰治当时偷偷买的,中原中也的眼神也软了几分,前一天的和太宰治吵架的气顿时就消散了。
罢了,就是个小鬼而已,中原中也笑了笑,心想,小鬼粘人些不是很正常吗?
于是他下了飞机到达酒店收拾妥当之后,他拍了一张房间的照片发给太宰治,照片的中心是被中原中也摆在床上的,系着御守的公文包。
然后又发了一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或者小东西吗,我到时候给你带回去。”
发出去许久,中原中也也没有收到太宰治的回复,他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太宰治还在生气,心想这些可能要多花些功夫去哄哄他了。
中原中也简单吃了点午饭——按照意大利的时间来算是午饭——回到酒店后他算了算时差,太宰那边应该快要睡觉了。今天没有安排工作,给成员一天倒时差的时间,第二天以最好的状态展开镇压暴乱的工作,于是中原中也想,这会可以给太宰治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他的睡眠情况。
然而当他在拨通电话之前却犹豫了,太宰治一直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如果自己打过去的电话被拒接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自嘲的笑了笑,他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畏手畏脚的了,竟然会害怕这些事情。接着,他想太宰治发出了视频通话的邀请——当然,内心依旧忐忑。
响铃两秒之后,太宰治就接通了电话,中原中也内心悄悄松了口气,他从未觉得两秒的时间有那么长那么煎熬过。
“怎么自顾自的打过来又不说话,中也好没礼貌。”一直没等到中原中也开口,太宰治没好气的开口对中原中也进行了指责。
中原中也这才回过神,“怎么不回我消息?”中原中也问完才察觉,自己这话像极了被男朋友弧了消息的女生的质问。
“哼。”太宰治似乎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我,中也是笨蛋吗?”
“哈?你不说我怎么能猜到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就坦率的说出来啊。”中原中也感觉有些委屈,自己都主动求和了还要莫名其妙就要被指责“笨”。
“我可是早就告诉过中也了吧,是中也自己不记得罢了。”太宰治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失落的意味,他缩在被窝里,本来就只露出了半张脸,现在又往里缩了缩。
中原中也彻底不明白了,太宰治什么时候和他说过?
看着中原中也的表情,太宰治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哎,”太宰治叹了口气,一副拿中原中也没办法的样子,“所以就说中也是笨蛋,中也还不承认。”
他无奈的开口:“我可是早就告诉过中也了,只要中也回来就好。”
太宰治的话直直的戳到了中原中也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笑了笑,直达眼底的笑意里满是温柔,是他本人都未察觉到的温柔。
然后他低声但坚定地回答道:“好。”
是啊,早在他将这个臭小鬼领回去的第一天,他就告诉过自己了,这次,他会好好记住的。
然后中原中也又接着说:“快睡吧,你那边不早了吧,虽然还不用上学,但也要好好休息。”
“知道啦~”太宰治拖长了尾音,“中也好啰嗦哦。”
“好了,不说了,快睡吧,我也要倒时差了。”
于是中原中也这边拉上了窗帘,太宰治那边关了灯,二人谁也没有挂断电话,直到第二天早上太宰治醒来,发现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
快回来吧,中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