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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如同往常一般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在任务的收尾工作结束之后,从巷子里出来出来,他正想抽一根烟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然而在他“咔哒”一声点燃打火机的同时,听到了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其实说是争吵声也不太准确,因为仔细听就会发现那是一位中年妇女在对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进行单方面的辱骂而已。
中原中也烟还没抽完,于是就站在那边听了两句,大概就是后妈看不惯小孩,于是想了法子把他赶出来罢了。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灭了烟,将烟头扔进垃圾桶。
真是麻烦啊,抽根烟都要被打扰,中原中也在内心吐槽着,但这也姑且算是横滨人烟火气息的一部分吧,大概。
他看着马路斜对面被关在门外的小男孩低着头,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脸上还缠着绷带,不知怎的,中原中也突然就产生了把这个男孩带回去的想法。
过了一会,路边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开走后,一位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向那位少年走去,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少年就跟着那位黑衣西装男走出了巷子。
少年被带去了一所高档公寓,电梯停在顶层后发出“叮”的一声清脆的提示音,走出电梯,这一层只有一间房。应该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大平层吧,太宰治在心中悄悄揣测着,但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也丝毫不担心自己可能会面临的是危险。
那位黑衣人站在房门前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一个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的男人从屋内打开了房门。
男人有着一头稍长且带点卷的漂亮的橘色头发,少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艳丽的色彩所吸引,也没仔细身边二人交谈了什么,只是从黑衣男人嘴里听到他叫对方“中原大人”。没两句话的功夫,那名黑衣男人离开了,而自己则被那个橘发男人带到了屋子内。
“你叫什么名字?”橘发男人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浴袍敞开的地方露出了男人的胸膛,手里端着的酒杯里盛着红酒,很衬他的肤色,由于手臂抬起导致袖口向下滑了几分露出的小臂虽然很细,但依旧可以看到健康有力的肌肉。
“太宰治。”少年隔着一个茶几,站在了那个男人的对面,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太宰治…啊,那行,太宰,以后就跟着我了,做我的养子,你有问题吗?”
太宰治闻言,看向了男人的眼睛,似乎想透过这双眼睛窥探到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他眼睛真亮啊,亮的有点恶心了,太宰治在脑中默默的评价着。
“刚才那个人是你的部下吗?你是谁,为什么要让他带我来。”
太宰治看到男人笑了笑,他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被他的笑容吸引走了,意识到这点的太宰治皱了皱眉。
“问题真多啊……算了,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会对你有额外的耐心。”男人抬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后才缓缓开口回答他。
“听着,小鬼,我是mafia干部,中原中也。”太宰治看到他说完这句后轻轻笑了一下,随后接着讲:“至于收养你的理由……mafia做事需要理由吗?”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什么也没说,二人就这样对峙了一分钟,中原中也仿佛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他起身,对太宰治指了指一个房间门,说:“你就住那里,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事可以用房间里的座机给我打电话,那里只存了我的私人号码,除了隔壁的书房,这个房子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使用。”
说完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卧室去睡觉了,就在他从太宰治身边走过去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才又补了一句:“小鬼,不让你进书房是为了你好,不然哪天不小心因为这个死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完,中原中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在离太宰治的卧室最远的一个房间。
等中原中也房门合上的声音落下,太宰治才有了动作,他一言不发的走向了在刚才被指给自己的卧室,卧室内的装潢简洁大方却不简陋,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很有讲究,房间内的设施一应俱全,有一个独立的浴室,房间内的衣柜里的衣物款式简单大方,太宰治看了看,确实都是适合自己的尺码,然后他随手拿了一身睡衣,走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太宰治吹了吹头发便躺到了床上,床垫软硬适中,被子也触感良好,但太宰治依旧毫无睡意,哪怕现在已是深夜。
失眠仿佛已经成为常态,太宰治在床上辗转反侧,试图将头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睡觉,然而十分钟后他还是掀开了被子,下床穿鞋开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脑中演习过很多次。
他站在那个离自己卧室最远端的房间门口,抬起手又放下,就在太宰治纠结一番还是打算放弃回到卧室去熬一个晚上于是转身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小鬼,半夜不睡觉站在我房间门口干嘛?”中原中也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像是在压着自己的起床气耐着性子履行自己“养父”的职责。
太宰治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一言不发的看着中原中也。
“哎…”中原中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然后揽着太宰治的肩膀就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中原中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对于臂弯里的太宰治来说略显粗鲁,只是一股脑的将太宰治带到床上然后搂进怀里,嘟囔着“真麻烦啊”然后拉起被子将两个人裹起来又睡了过去。
太宰治满头黑线,他被中原中也搂着基本上没什么活动空间,进入鼻腔里的全是中原中也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是和他本人风格形成强烈反差的橙花香味,如果要问太宰治中原中也是什么味道的,他或许会说,这样的人应该和炸药是一个味道吧,蛮横且无理。
太宰治思绪乱飞,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中原中也温热的怀里渐渐产生了睡意,等他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最后的记忆只剩下了清甜的橙花沐浴露的香气。
第二天早上太宰治是被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亮醒的,等他找回自己的意识后才来得及惊讶,自己昨晚竟然睡的如此安逸,中原中也已经起床,而放在往常,一点点动静都会让本就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的自己被迫醒来,这样安稳的睡眠,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了。
“咚咚”,卧室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太宰治才抬起头。中原中也换上了一身裁剪良好的衬衣,领口的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了下方的漂亮的锁骨,脖子上也系上了一条黑色的choker。
“既然醒了就赶紧洗漱好出来吃饭。”中原中也说完便离开了门口。这样也好,太宰治想,他并不习惯有人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太宰治洗漱完坐到餐桌上时,中原中也已经吃完了早饭,穿上了很修身灰色马甲已经黑色短款外套,然后拿起了挂在门口的黑色大衣,和太宰治说:“我去上班了,吃完饭把盘子放到洗碗机就行,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说完也不等太宰治回应就走出了家门,留下一声厚重的关门声。
早餐是很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三明治是中原中也自己做的,他并不喜欢吃超市卖的做好的成品,用中原中也的话来讲,就是总有一股冰箱味,难吃得很。再加上他对料理方面也还算感兴趣,于是在空闲时都会自己做饭,并且味道很不错。
太宰治并不知道自己在家可以做什么,于是他把餐具放到洗碗机里之后便回到了卧室,不知道他在卧室里做了什么,过了一会他又从卧室里出来,去了中原中也的卧室。
等太宰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他在家里没事干,于是又去了中原中也的卧室,一不小心又睡着了,甚至午饭都没有吃,直接睡到了下午。
睡的时间太久,太宰治昏昏沉沉的从中原中也的床上爬起来,虽然并没有很明显的饥饿感,但太宰治还是打算去厨房找一些食物充当晚餐。
太宰治并不擅长做饭,只是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给自己热了一杯,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他也没什么想看的节目,只是在午后睡醒,诺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难免会觉得有些孤寂,所以想打开电视机制造一点动静。
太宰治端着杯子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前额微长得刘海有些挡眼睛,鸢红色的眼眸盯着远处的一点,不知道它的主人在想些什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宰治没有去开灯,电视机依旧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屏幕上闪烁着的光打在太宰治的脸上忽明忽暗,许是太宰治实在觉得无聊,于是他关掉了电视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
接到太宰治的电话时,中原中也正在和黑蜥蜴的成员们在酒吧聚会。电话铃声响起时,中原中也看到来电号码先是愣了一秒,然后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小孩。他连忙接通电话,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于是对广津他们做了个手势才走出了嘈杂的酒吧站在路边和太宰治通电话。
“怎么了,太宰?”中原中也放轻声音问道。
太宰治显然是听到了中原中也刚才在酒吧的嘈杂声,也完全可以猜到中原中也在哪里。他和这个收养自己的男人认识不到一天,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和他说的,但刚才就是突然产生一个冲动,想要给中原中也打个电话。
“中也,”太宰治缓缓开口,他并没有用“父亲”一类的成为称呼中原中也,反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好在中原中也本人并不介意这一点,他的同事们也是这样叫的,换做别人可能要说太宰一句“无礼”了。
听到太宰治的声音,中原中也也没有回应,他在等着太宰治的下文,但他显然也在听到太宰治直呼其名时愣了一下。
“中也,”太宰治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太宰治的语速很慢,仿佛在纠结要不要问出这个问题,而中原中也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彻底没了声音。
昨天一时冲动就带回来个小孩子,今天早上醒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想不通自己昨晚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于是早上便早早出门,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冷静和思考的时间,然而港黑的事务繁忙,忙碌一天的他早已将这些事情抛在脑后,只想赶紧来喝一杯缓解一下一天的文书工作带来的疲惫,一时间确实没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孩的事。
中原中也有些心虚,虽说自己确实还没想通要怎么和这个小孩相处,但把人领回来又丢在家里一天不管不问,说到底确实是不太负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问题,着急忙慌地说现在就回去会显得自己有些心虚,虽然他确实很心虚,可他并不想将这样的情绪暴露给太宰治,但说晚点回去会让本就心虚的他雪上加霜。
太宰治迟迟没等到中原中也的回复,再加上刚才听到的环境中的杂音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本想糊弄两句就将电话挂掉的,然而中原中也却在这时开口了。
“吃过晚饭了吗,太宰?”
说完这句话的中原中也掩住了自己的脸,老天,这是什么老父亲一样的关怀方式啊,果然自己确实不适合做家长。
中原中也今年也只有22岁,这个年纪的人结婚且有孩子的大有人在,但是依旧保持单身的人也不在少数。中原中也作为黑手党干部,7岁时就被现任港黑首领收养加入了黑手党,自己也完全是没有和父母相处的经验,也更无从得知该如何和一个没比自己小几岁的“养子”相处。中原中也加入黑手党之后虽然受到了不少前辈的关照,但他们终归是同事,是前辈,大部分情况都不会像真正的父母那样事无巨细的照顾到,而中原中也也做不到草草的关心一下这个孩子,他的责任心不允许,更何况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那也不会因为纠结于他和太宰治的关系而在外一天用工作来逃避。
听到中原中也的提问,太宰治突然很想笑,他好像想象到了中原中也束手无策的样子,虽然他并没有见过,但凭借着他对中原中也的印象,再将那副样子套在中原中也身上便形成了一个可以取乐自己的样子。
太宰治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中也什么时候回家?”
中原中也内心默默叹了口气,想着,今天这杯酒是注定喝不成了,罢了,自己做的妖自己承受。
“我现在就回去,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
“只要中也回来就好。”
于是二人便挂断了电话。
不知为何,中原中也总觉得打电话叫自己回家的太宰治就像是一只等主人回家的宠物。
他会到酒吧,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先回去了。
中原中也平易近人,就算是下属也可以在下班后无视上下级关系和他调笑两句。有人问他怎么出去打了个电话就要走,难不成是我们的干部大人偷偷谈的女朋友来查岗了?中原中也笑骂了两句,然后说家里有个等投喂的小家伙,必须要回去了。
这话说的极其暧昧,但中原中也并不想对外透露自己家里有个小孩的事情,除了昨天负责了太宰治事宜的几个部下,这件事还没其他人知道,包括首领。首领向来不会过问他们的私事,当然,是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这点放在中原中也身上丝毫不担心,港黑上下全体成员对中原中也的共识是耽误了家庭也不会耽误工作的那种。而那几个部下都是他这么多年培养的心腹,自然会对此事守口如瓶。
虽然太宰治没和中原中也讲自己有没有吃饭的事情,但中原中也想多半是没有吃的,自己一天没管他,也没找人去给他送点饭,那小鬼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自己做饭的样子,于是中原中也到家后在楼下的便利超市随便买了点菜打算回去煮点面条。
如果他不吃那我就自己吃,中原中也想,毕竟他也也还没吃晚饭。
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太宰治从卧室里走出来,听到中原中也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就像一般的家庭和家人那样,回到家中总要照常说一句“我回来了”,离家之前也要打个招呼说“我出发了”。
太宰治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接一句“欢迎回来”之类的话,可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他和中原中也也并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做这种亲密的家人间才会做的事情对太宰治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中原中也也并不在意,毕竟以往家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像这样说一句,也知道不会有人回应自己,可生活就是要好好过,讲究的黑手党干部大人会以自己的方式让自己的独居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时间不早了,我简单做点面条,你要吃吗?”中原中也问道,他的语气和态度都好像是两个人已经一起居住了很久那般自然,而太宰治不知道的是,中原中也在回家的路上在脑海中模拟练习了这句话很多次才能这样自然的开口。
“谢谢。”太宰治拘谨的开口。他本以为中原中也会在外面随便买点什么素食或者打包好的饭菜之类的,没想到中原中也会亲自下厨做晚餐,哪怕只是面条。
中原中也换好衣服进入厨房,厨房其实也是开放式的,他一边洗菜一边和太宰治讲,没必要这么拘束,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做他的养父,那他就可以像寻常人对待父亲或者兄长那般对待自己。
闻言,太宰治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面条熟得很快,中原中也在里面加了一份荷包蛋和一些青菜,简单调味后就端上了餐桌,二人面对面坐在一起。
两个人安静的吃饭,谁也没开口说什么,只能听到两人嗦面的声音和中原中也在手机上打字的键盘声。
“对了,太宰,”中原中也看完手机上的消息后才开口,“你的领养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学校这边我也已经让人帮你联系转学,下周应该就能正常入学了。”
太宰治没有异议,只是点了点头,他上一任的养父母那边估计给点钱就打发了,他们在收养了太宰治之后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在那之后他们就产生了弃养太宰治的念头,能把这个烫手山芋赶走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费用,领养过程顺利的超出了负责此事的中原中也部下的预期。至于转学,本来在那个学校也没什么朋友,虽然他也并不期待新学校,他对于学校什么的也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由着中原中也,他怎么开心怎么来就行。
“你没有什么要求吗?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提。”中原中也又问,他还是希望太宰治能够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什么都可以吗?”听到中原中也这样说,太宰治好像才稍微提起些兴趣
“嗯……”中原中也想了想,然后说:“不涉及黑手党的利益和机密就可以。”
中原中也说完这句话,他看到太宰治好像笑了一下,转瞬即逝,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但他想,太宰治笑起来是很好看的,他想要看到这个孩子多笑一笑。
“那,中也可以每天都回家和我一起吃饭吗?”
中原中也着实没想到太宰治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这确实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不过他有时候遇到棘手的任务,也确实不能够在饭点准时吃饭。
在中原中也思考的间隙,太宰治又补了一句:“是中也说的吧,可以把中也当成寻常的家人那样,家人就是要在一起吃饭的吧。”
“早饭和晚饭可以,午饭你需要在学校吃吧,我会每天给你做好便当带去学校,但偶尔因为工作,晚上不一定能准时回来。”中原中也算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好歹也是满足了你的愿望,怎么也不笑一下,不开心吗?”
“我很开心,中也。”说完,太宰治才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像是纯真无暇的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糖果那样。
完蛋,这是中原中也在看到那个笑容后的第一想法。
要说昨天脑袋一热把他领回来是出于对小孩的同情以及感觉无聊想找点新奇的事情做,那他现在或许已经生出了超出这些范围内的情感。
而太宰治已经端着吃完面的碗去了厨房放到了洗碗机内,然后又自顾自的回到了卧室。
中原中也晃了晃脑袋,他想,自己真是太不对劲了,难道是上一天班把脑子糊住了吗?于是他也去将碗放到洗碗机里按下了启动键,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去洗澡洗漱。
等中原中也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眼前的景象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太宰治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中原中也彻底傻眼了。
到底是我不对劲还是这孩子不对劲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