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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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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冬日会遇到心软的缪斯吗?

第 38 章節 :夜幕开端

章節內容

月亮似珍珠坠入海面,荡漾着晶莹白光,一阵惨叫被轮船汽笛声吞没,血色融入海水之中,堕入漆黑一片的深渊,无迹可寻。

“很麻利啊,这可是条大鱼,被捞上来的那天画面一定很精彩吧。”

又一个名字被男人从脑海中划去,他看向从水中站起的身影,即使怀特的神情在这样的环境下朦胧不清,韩明云也能察觉到这位湿着头发的杀手正用何种目光盯着自己,刺向他的光可比这人手握的刀子还要锋利。

在刚刚控制猎物行动的过程中,身材娇小的人大半个身体都浸入了海水里,怀特本意是将人勒死就好,可遇到体型比他大上许多的动物时总会有点力不从心,他不得不在这人挣扎着背起自己转了几圈的情况下掏出刀子,朝男人心口方向狠狠捅上几刀,才让海边的夜晚再度恢复平静。

临时改变计划是件让人头疼的事,血腥味会惊扰鱼群,虽说停靠在附近的船舶发现这地方死了人也许只是时间问题,但晚一点引来那些警察总比早一点要好,每日在报纸上刊登自己在哪儿杀了谁,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流水线作业一样,时间久了也会感到厌烦。

可那些警察要是能把过来凑热闹却不帮忙的某位“朋友”抓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韩明云点了根烟,把玩在手的打火机盖子开合时的金属碰撞声入耳清脆,他不去理会还泡在水里的人,反正即使拉那人上来也看不到什么好脸色吧。

怀特身上这件被海水泡透的黑风衣有了更沉甸的下坠感,岸边的两个身影几乎重叠在一起。月光下,韩明云眼前是一张沾染了血迹的脸,他略显不解地注视着突然靠近自己的怀特,这人面带毫无温度的微笑,双手拎起风衣下摆攥紧,拧出来的水哗啦啦砸到了男人的黑皮鞋上。

从不与他交代目标的性别、年龄、身高、体型,这些天来一直都随心所欲使用着他,如果不是为了家里那两位作家,他才不会听信这人的鬼话。怀特轻叹一口气,朝着韩明云抻开风衣抖抖水,嘴里叼着烟的男人终于在水珠溅到脸上的这刻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我就收工了,别忘了你的承诺。”

明明是一只嗜血蝙蝠,狡黠得像狐狸,撕咬猎物时又宛如野猫,也算是这个时代中很难得的存在了。

韩明云望向渐行渐远融于夜色的身影,不由得想起自己最开始注意到怀特时,只是因为那人有一张和金祐镇一模一样的脸。他向来喜欢探究人类的灵魂是怎样构成的,当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交织在一起,命运之书是否也会被相似的外形搞昏了头,继而让这几位在错乱时空下诞生的角色脱离各自的轨道。

若这紊乱秩序中的众人,是暗中的掌控者也无法窥探和维护的,那么所有人不过都是处在被动条件下的人偶罢了,没人能还原最初的路线,这故事现在就落下帷幕恐怕还为时过早。

格雷•亨特,看来你注定的死亡,也并非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局。

远处商厦的霓虹灯照亮昏沉夜色,寒冷空气的侵入总会让行人的脚步匆忙起来,道路两旁堆积的雪融化得缓慢,湿着身体的人浑身发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先回原先的住所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吧,这样回去的话格雷又要担心了。

一直以来,怀特都会在自己的计划中将犯罪分子处理妥善,结束后回到这里抽根烟换件衣服,是他早已养成的习惯,不过这些天来杀的那些家伙可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跟随小说连载节奏创造那些案件需要清晰的规划,最重要的一点是决不能让作家有所察觉,好在他有充足的时间和权利来阻止这一情况的发生,他的计划甚至精准到格雷也许会出门的某一日,当天的报纸版面肯定不会出现任何不能让作家看到的东西。

舆论导向是极其可怕的,怀特对此再清楚不过,若非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让作家卷入纷乱之中。从《审判之罪》重新开始连载的那一天起,他所模仿使用的便一直是格雷那些旧稿,除他之外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而那些留存下来的故事如果不继续下去就太可惜了。他发誓会将小屋里的作家保护得很好,这是从踏进格雷家之前就决定好的事,就像是当年那位律师为自己做过的一切那样。

可谁能料想到他会有百密一疏的一天,怀特现在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才发觉自己安排妥当的一切早就被韩明云钻了空子,可若是那男人没有参与到他与格雷的故事里,他也许就会被伪装得极好的作家一直骗下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囚禁着的灵魂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自己身边。

怀特向掌心哈着气,冷风随呼吸钻入喉咙,呛得他咳起来,湿漉又刺骨的寒意像是要把他冻成冰块。

抬起头时,潮湿的发丝遮挡了他一部分视线,垂下的睫毛挂着水滴,几盏散发暖色光辉的灯在墨蓝色天空之下亮起微光,怀特望着从黑暗中向他走来的身影,这人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未完全融化的雪,笼罩着一层柔和温暖的光芒悄然而至,恍惚之间,三月的景象于此刻浮现在怀特眼前。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

现在问出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傻,想必眼前人早在他不曾知晓的时间里将他了解透彻了。可能是因为实在太冷,又或许是本能的心虚才让怀特的声音在打颤,他不敢面对格雷投来的满是担忧的目光,一只手在紧张中微微发抖,衣角又被攥出水来。

这副无处可藏的狼狈模样他究竟要怎么解释。

“本来想去报社接你下班,到那之后听他们说你已经回去了,就想着来这里等一会儿。”

作家的语气格外平静,如若是最初的自己,肯定不会在这么冷的夜晚外出。那时的他终日沉迷于创作,即使有再多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也不曾在最为幸福的时光里察觉到编辑有什么不对劲,更不可能在冬夜里捡到一只“不小心”掉入水里的,正在不停发抖的小猫。

越来越多没有经历过的瞬间,只会让他一再感到确幸。格雷抱着怀特那件湿答答的外衣,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给这人穿上,握住编辑的双手凑到嘴边不断哈着气。人类的一生这样短暂,一旦走出时间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遇,他会珍惜当下每一个还能触碰到所爱之人的时刻,即使再过害怕失去,也不会后悔当初做出的选择。

不过他这次好像又把怀特吓到了。

格雷看向略带慌乱的一张脸,怀特毫无血色的嘴唇被冷风吹得干裂,水珠顺着落在眉骨处的发丝掉到鼻梁,视线随下耷的嘴角指向地面,又在不经意间偷瞄一眼自己的反应,惨兮兮且颇为幽怨的眼神让格雷越发不知所措,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怀特脸上的血痕,捧住这人脸颊抬起一点,怀特在这时被迫与作家对上视线。格雷眼中的担忧与急躁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他无法在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时开口去责怪他的编辑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即使他明白怀特表现出来的样子或许只是为了达到让他不舍得生气的目的,他也依旧心甘情愿的掉入这个陷阱里。

怀特不说的话他什么也不会问,曾经也是如此。当时的他在日积月累的矛盾彻底爆发出来的那刻才意识到,他们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为什么还是走向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只要能确保怀特的安全,他不会过度干扰这人的想法和抉择。

残存的道德和理性仿佛成了一场无法燃烧的大雪,包裹着寒冷的灵魂,格雷深知什么才能在他内心深处燃起光亮,也很肯定非特殊情况下,这两样东西在如今这个时代里派不上什么用场。

安抚的吻落到怀特鼻尖,向下陷入唇间,渡入口中的气息散发着暖意,作家不敢去抱住刚刚恢复了些温度的人,而他的编辑就在下一秒伸手抚上了他的背。

“是你们叫的车吗?还走不走啊?”

停靠在路旁的出租车按了两下喇叭,抱在一起的两人带着同样的疑惑朝对方眨眨眼,看向从窗口探出头来的司机。

卖报童在这时从二人身前跑过,怀中抱着一沓报纸横穿马路,哼唱起一段他刚刚才听到过的,悠长而熟悉的旋律。

这个季节里生病是常有的事,在恶劣天气下泡了海水的人最终难逃一劫,怀特从那日回来后就发了高烧,家里的二位作家一刻不停的轮流照顾着,除去擦洗身体之外的时间,格雷每日都会把怀特裹得严严实实的,夜里抱着这人入睡时,另一只手便自觉成为了自家编辑的天然退烧贴,报社里的工作自然是又落到了金祐镇手中。

清晨,金祐镇悄然无声地走出书房,快速做好两个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还有格雷的热茶,怀特的热牛奶,煮好后倒进各自的保温杯里再贴上字条,他将这些都准备妥当才走出家门。

“早啊。”

即使对此早有预感,金祐镇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听到这个声音。

不远处站着的男人戴着那顶黑礼帽,从书房那扇窗的位置朝自己走来。金祐镇不知道韩明云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找回来的,他记忆中只留下那天早晨在酒店醒来时的浑身酸痛感,以及韩明云抱着自己的画面。当时他好不容易才从男人怀抱里坐起来,在不经意间环视这间屋子,这顶帽子就挂在靠近大门的衣架上。

用一般逻辑解释不通的事情总会引起金祐镇的好奇心。他身上穿着昨夜里自己买给韩明云的白衬衫,或许是这男人趁他睡过去时给他套上的,而他原本那件属于怀特的藏青色衬衫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扔到了茶几下的地板上。金祐镇光着腿走过去拾起那件衣服掸掸灰尘,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位正好翻了个身的男人。他怀揣着疑惑想看看衣架上的礼帽究竟是不是韩明云原先那顶,可还没等他触碰到帽沿,一股寒意就贴近了他的背。不知何时醒来的男人从身后环住了金祐镇的腰,嘴唇贴近怀抱着的作家耳边。被手臂圈住的皮肤布满深色咬痕,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到轻微疼痛,被惊到瞪大眼睛的人呼吸都乱了节奏,他第一反应是要逃走,却吓得在心脏乱跳中定在了原地。

叹息声蹭过耳垂,金祐镇去推抱着自己的手臂,又被勒得更紧。

“还有力气偷别人的东西啊?”

“没有,我只是想看一…啊!”

后面的事金祐镇不想再去回忆了,那人单手抱起自己时就像是在拎一只兔子,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扔到了床上。

他大致了解了平安夜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韩明云在讲述过程中肯定隐藏了很多细节,金祐镇明白这男人在担心什么。

“你一直在我身边只会打草惊蛇吧。”

曾经,金祐镇一直觉得韩明云是个难以捉摸的存在,可一旦理清这人的思考方式及行为模式,就会发现他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单纯,不过或许也没有人能活着注意到这一点。韩明云大概是已经查清了那些人的身份和来意,在把他们一网打尽的过程中还想要顾及报社这边的情况,应该是怕被附近残存的危险分子钻了空子,让那日的历史重演。

人一旦有了顾虑就会产生弱点,这是韩明云不久前才试着去接受的事。

他在意识到自己也会有弱点的那刻起,就一直在逃避去承认,或许他根本不是弄不清人类为何具备那些情感,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会和这种东西产生联系,毕竟他在这世上度过的漫长岁月里,从平凡人的灵魂中斩断连接希望的情感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

那时的他从未想过,他的“弱点”,他的“情感”,会在某一天,在他也许再过百年就会彻底忘却的这段时间中,具象化成萦绕着暖意与光芒的生命,这本是他最为厌恶也最热衷于去摧毁的色彩,却在扑扇着翅膀落入他冰冷手心的那刻,让他触碰到根本无法舍弃的温度,成为他的执念与欲望。

“只要我想,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注意到我。”

“你是鬼吗?”

“你觉得呢?”

与其和一个幼稚鬼在家门口逗嘴,不如还是早点去报社整理材料吧。

金祐镇的目光驻留在男人伤口还未愈合的脸上,带着这样的疤痕跟他去报社也太引人注目了。

“你等我一下。”

韩明云看着他的作家转身进了屋子,没过多久又拿着什么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没来得及点上一根烟,刚掏出来的烟盒又被装进口袋里。

他下意识伸手接过金祐镇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张纯黑色的半脸面具。

这张面具放在书房里有些日子了,金祐镇猜测这大概率是家里那两人在模拟某些案件时买来的道具,格雷说过书房里的东西他可以随意使用,所以暂时给韩明云戴一下这个应该也没关系吧。

“你们两个好早啊。哎,韩,你这面具是在为周末舞会做准备?”

韩明云感受到金祐镇投来的目光带着无奈的情绪,他是说过可以将自己从这位“编辑”身边隐藏起来,可并不想在外人眼中失去存在感,特别是在金祐镇这里的存在感。

想来对自己再了解不过的人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让自己戴上面具,不过看样子是适得其反了。

“什么舞会啊?”

金祐镇模仿怀特说话腔调的样子,其他人可能察觉不到有多奇怪,却总会让韩明云忍俊不禁。

“哦对,邀请函还在我这里。”

男人靠在办公桌旁,替金祐镇接过女人递来的信封,他的手指在蹭过女人皮肤的这刻停滞了几秒,笑意从面具下的瞳孔中消散,这双眼睛亮起一抹无人能够察觉的冷光,如同夜色下吞没月亮的海浪。

他确实是差点忘记一个人,一个跟怀特•希斯曼应该是老相识的人,也算是和他有过交集,不过因这样的角色伤筋动骨,倒显得他们愚蠢得有些可笑了。

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就从让这条鱼死在网中开始吧。

“这个不是强制性的活动,如果不想参加的话按一般流程请假就好。”

“那我就…”

“我们会去的。”

男人打断金祐镇的话,看向有些发懵的一张脸,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弯腰凑到金祐镇眼前,将手中的信封塞进灰色大衣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