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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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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冬日会遇到心软的缪斯吗?

第 27 章節 :易碎的梦

章節內容

越下越大的雨拍打着黑色的伞面,风刮起来时,顺着伞沿飞进来的雨水落在了金祐镇的脸上,在镜片上正有雨滴下滑的人眼中,前方的路变得模糊一片,他抬起手试着用袖子抹了一下,完全花掉的镜片让视线变得更加朦胧,不过好在还有几步就要到家了。

黑色的伞被立在了小屋的外面,站在这里的人正要敲响家门时,发现这扇门还开着一条小缝,或许是忘记锁上之后又被大风刮开了吧,不过格雷从来不是会在晚上忘记锁门的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个时间怀特应该已经到家很久了才对。

走进来的人转身将门锁好后,隐约听到安静的小屋里传来了呼吸声,他迈着很轻的步子找到了这声音的源头,此时此刻,家里的两人正躺在前些天买来的那张双人床上紧紧抱着对方,看上去睡得很熟。床边亮着微弱的灯光,将二人的侧脸蒙上了一层阴影,金祐镇凑上前去,将不知怎么就团在一旁的被子给作家和编辑重新盖好,当他微微弯下腰看这两人的睡颜时,挂着泪痕的脸和泛红的眼尾让金祐镇愣了几秒,这很明显不是淋了雨造成的,不过怀特的头发确实有些湿,所以大概率是没有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也就是说这人到家时也已经很晚了,可问题是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哭成这样,明明今天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不是吗?该不会又是那个人做了些什么吧?

直到窗外的雨声渐渐弱下来,躺在小床上的人还在思考着许多事,他只觉得徘徊于心的困惑让思绪越发混乱,如果不能知道那二人所隐藏的故事,自己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唯一能做的或许就只有阻止韩明云来让这段故事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不过那个男人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也做不了什么,而家中这两人如果真的早已知晓了对方的一切,那么就不会再产生什么矛盾了才对。自己现在唯一不确定的事就只有关于那位本该毫无疑点的作家,如果这是探清故事真相的唯一一条路的话,他又应该如何去做呢…

雨后清晨的空气闻起来比往日里要湿润许多,向来讨厌干冷的人正站在窗边注视着外面那棵昨夜里被大风拦腰斩断的枯树,或许是由于空中那轮刺眼的光正打算散发更多的热量将雨水烤干,作家觉得今日的风比前几日要暖了很多,如果不是窗外的景象仍是一片寂寥的话,他会以为春天已经到来了。

可是自己真的能和那个人一起迎来下一年的春日吗?

回头望向床边时,男人装满愁思的眸子变得如今日的风一般温软,重新躺回怀特身边后,作家宽厚的手掌抚上了仍在睡梦中的脸,他笑着吻过这人的眼尾、鼻尖、嘴角,二人的额头在下一秒贴在了一起。

或许片刻的温存早已不能让贪婪的自己满足了,格雷这样想着。

男人的表情在下一瞬间变得痛苦起来,他皱着眉头与怀特拉开了一些距离,一只手紧紧抓住心口处,咬着牙关的人呼吸声越发沉重,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声呻吟扰得他捂住了嘴,因为怕惊扰到还在熟睡的人,他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在走了几步后眼前突然漆黑一片,男人扶着墙边缓缓跪在地上,只能感到难忍的痛从这颗乱跳着的心脏中蔓延到了全身,布满汗珠的这张脸已然煞白一片。

格雷很清楚自己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几日了,或许就像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这样一个打破了现有秩序的躯体根本无法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不属于它的时空里,难道说这每一分每一秒的疼痛都寓意着自己将再次走向死亡吗?他明明已经答应过那人再也不会离开了,可这样的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一直留在怀特的身边呢,至少…至少绝不能让那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跪在地上的人扭头看了一眼呼吸声依旧平稳的怀特,奋力爬起来后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卧室。

这间小屋与原先开始变得很不一样,前些日子金祐镇说为了隐私考虑找人稍微调动了一下布局,也多亏有那个人在,他才能有一个自己的角落吧。

此时的格雷正坐在书桌前,持续的耳鸣声吵得他低下头捂住了耳朵,当疼痛渐渐从身体中消散后,清醒了许多的人正望着面前的打字机出神,杯底碰到桌面的清脆声响使格雷回过神来,一杯热茶被端到了他的面前。

“不舒服吗?”

听到金祐镇的声音时,格雷恢复了往日里的神态,他抬起头望着面前这双有些忧虑的眼睛,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人的话,或许金祐镇在他们的故事里早已不是一个旁观者了,毕竟他很清楚这人有多么聪明,但果然还是不能将一切都告诉金祐镇吧,如果这个时间里的规则被自己亲手打破后就无法恢复原样的话,留下更多的漏洞肯定会让现状变得越来越糟,所以最好尽量避免多生事端。

“没事,只是头疼,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格雷。”

“怎么了?”

“你…不会伤害怀特的对吗?”

听到这话时,格雷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得知了什么才会这样问,他真的从未想过以任何方式来伤害那个人,又或许…像现在这样隐瞒自己的真实状态也是一种伤害吗?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做才是对的,不管怎样,已经向那人许下过誓言的他绝不能让怀特担心自己的身体。

“金祐镇。”

站在桌旁看着格雷的人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紧张,因为这是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其实最初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在格雷的坚持之下他才将自己本名的念法教给了作家和编辑,而当他某一日问起原因时,眼前的男人说只是想学习一些不一样的语言,而且用原本的姓名去称呼他也要更礼貌一些。

“其实人生就像是小说一样,每个人的姓名都有他的含义,独一无二的个体之间会在情节发展中将彼此的姓名留存在记忆里,姓名承载着人的灵魂,在创作时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想要让笔下的故事变得完整,人物变得鲜活立体,就要去思考每个姓名都有着怎样的情感,所以这绝不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省略的细节。”

“我的姓名…也拥有含义吗?”

“当然,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它的故事会在这里继续的,祐镇。”

眼前这个男人果然和韩明云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金祐镇这样想着。当时的他只是站在一旁,用那双满是疲惫的眼睛注视着正在桌前打字的作家,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决定要相信这个人了吧,他知道即使有着相同的面貌,格雷也不会像那男人一样让姓名成为操纵他人命运的工具,对那个一直用着假名的男人来说,过眼云烟般的生命就像是在河边随意捞起的石子,扔向远处时也只会在荡起转瞬即逝的水花后就沉入河底,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拥有什么含义。

金祐镇知道自己本不应该质疑眼前的人,只是越来越多的变故真的让他感到了害怕,他很清楚格雷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所以现在他想要的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承诺,因为对如今的自己来说,再也没有什么人或事比这间小屋中的二人更重要了。

“我不会伤害怀特的,永远不会。”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金祐镇轻呼一口气,笑着拾起刚刚被作家蹭到地上的稿纸放在桌上,虽然大脑中的疑虑仍没有解开,但他还是愿意相信眼前人所说的话,关于被命运的绳索牢牢捆在一起的两人会拥有怎样的未来,恐怕连那个人也不会知晓吧,既然如此的话想得再多也全无意义,他现在能做的或许只有努力帮这两人分担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了。

“呼——还有这么多啊。”

这几日,大大小小的工作压得怀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即使有再多的任务没完成,他都会在天黑之前就回家,这人总会在下班路上去金祐镇常说的那家店里买上一些点心带回去,因为他知道格雷和自己一样喜欢吃这些。

如果不能让时间真的停下来的话,他还剩多少时间可以见到那个人呢?

这样想着的人步伐又快了许多,他不知道作为普通人的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他还没有经历过的那段情节的走向,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每分每秒都想看到那个人还好好地呆在那间屋子里,那台打字机前,只希望那个会永远笑着看向他眼睛的男人,能够一次又一次将他拥入怀里,轻吻他的额头,再红着耳朵蹭上他的脖颈,可他曾经所拥有的这一切,真的会成为一场即将醒来的美梦吗?

如果促成那样一种悲剧性结局的人是自己,是不是只要他不再按照当初的路去走就可以打破既定的未来,其实在知晓真相的那一刻,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大脑里,再也没有什么事会比让作家留在自己身边更重要了不是吗,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自己所做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格雷!”

推开门走进来的人几乎是在撂下手中的东西后就奔向了正在窗前愣神的作家,他搂住这人的脖子,踮起脚尖后轻吻了一下作家的额头,将身体完全靠在了格雷的怀里,而比怀特高上许多的男人没有任何迟疑地就抱住了挂在他身上的人,微低着头看向这双明明应该一直亮着的,此时却明显有些忧虑黯淡的眼睛。

“怎么了?”

“没事,买了点甜的回来,我怎么总觉得你最近好像瘦了。”

“没有吧。”

看到眼前人有些不满的样子,作家抬起手揉了揉脸颊,被他用一只胳膊环住腰圈在怀里的人也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脸上的肉。

“脸是没有瘦,但身上看起来…”

“嗯…也许是我又长高了吧。”

“怎么可能有人三十多岁还长高啊,再说你不是已经…”

格雷看到眼前人在停顿后眼神里闪过一瞬的慌乱,怀特低下头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而作家当然知道这人想说的是什么。

是啊,已经死去的他所拥有的这副躯体早就该停止运作了,又怎么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去生长,最近几日的他甚至连进食都变得费力,当他趁着怀特不在终于忍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时,才意识到这身体已经开始排斥外来的事物了,或者说是自己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外来者”正在被这个世界所排斥吗?

“这位作家,我不在的时候你真的有好好吃东西吗?”

“有啊,嗯…可能是因为大脑需要食物给予的能量来维持思考,所以才瘦了一点吧。”

“你需要思考什么吗,明明现在写的东西之前都写过了吧。”

“我当然是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这样说着的人只是如往常一样温柔地看向怀特的眼睛,他伸出手抚上怀特的后脑勺让人将头再抬起来一些,俯颈向前吻在这人柔软温热的嘴唇上。

微微张开嘴回应着这个吻时,怀特从向来熟悉的温度里感受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情绪,或许是因为曾经的他从未意识到这温度意味着什么,才会在这个轻柔的吻中尝到悲伤的味道吗?

如果他们注定会走向一个苦涩的结局,那时的自己一定会跟随作家的脚步去到另一个世界吧,这样想的话,那个悲剧性的落幕就不会让人过于痛苦了,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两个不可分割的灵魂都不会选择独自一人在这世上孤单地活下去。

“那我买回来的点心你要多吃一点。”

“甜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吧。”

“你也需要担心这些吗?”

“嗯,我也会生病的,到时候可能就没有力气…”

“我说这位作家,现在天还亮着,您的手是不是应该放在打字机上啊?”

弯着眼睛的人一把抓住了作家的胳膊,看着面前这张写满无辜的脸,这男人的手刚刚顺着他敞开的大衣钻了进来,透过衬衫从他的背一路摸到臀部。

“我只是觉得,可能有位编辑比他的作家更需要多吃一些。”

“不跟你争了,反正我买了很多也放不了太久,吃不完的就…”

“留给祐镇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较为偏僻的一家书店里,角落里坐着的人喝了一口热咖啡后却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窗外又看了眼手表,没想到已经这个时间了,虽然这地方应该不会轻易被那人找到,但果然还是要赶在落日之前回去才好。

月色朦胧的黑夜之下,一个身影走在这条无旁人经过的小路上,男人看起来对通往目的地的路线并不熟悉,他时不时举起手中的信纸凑到眼前,这上面画着的说是地图却更像是胡乱涂鸦出来的线条,在光芒微弱的路灯下仔细看了看这张纸的人又继续向前走着,最终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好久不见,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当格雷按照信纸上所写的来到这栋公寓楼的第六层时,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作家皱着眉头转过身,韩明云果然就站在不远处的墙边。

“你换了住所…原来你也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这里虽然简陋了点,但是附近有家书店还挺有意思的。”

“我不是来找你的,不过我们之间…可能是应该把之前的账好好清算一下。”

“什么账啊,时间太久有些记不太清了。作家先生,你看上去好像过得不太好,是你养的那只野猫又惹你生气了吗?”

由欲望和执念幻化出的梦终于开始吞噬你的身体了吗,格雷•亨特,这样苍白无力的躯体又有什么资格来跟我算账呢。

“这是什么?”

走到格雷面前的男人从他的手中抽走了那张信纸,韩明云迅速浏览了一下上面写着的内容后了然地点点头,在作家带着冷漠怒意的注视下,将那张信纸叠好后又递了回去。

“真是无聊的恐吓啊,你的那位编辑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吧,所以…你是三更半夜偷着溜出来为那人解决问题的吗?”

“不关你的事。”

作家将手中的信纸塞进大衣口袋里,这信是他几天前在厚厚的一沓稿子中发现的,格雷知道怀特在工作时有他自己的规矩,那人绝不可能在看到这种东西后还任由它夹在稿子之中,或许是因为要做的事实在太多才没注意到吧,既然如此的话还是不要让那人知道才好。

“怀特•希斯曼,我知道你是谁,如果你不想让更多人知晓这个秘密的话,应该说是不想接下来的人生都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度过…又或是被即刻处以死刑,就帮我杀个人怎么样。”

当时的格雷几乎是在看完这简短的话后就想将这张信纸撕碎扔掉,虽然他知道怀特这样的存在不会轻易被这种人威胁到,原先的时间里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他果然还是不能容忍任何潜在的危险伤害到那个人,既然这样的话就由他来见见这位想要雇凶杀人的男人好了。

“的确是不关我的事,不过…万一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倒是可以稍微参与一下这个故事。”

“难道你每天都没什么事可做吗,韩明云,还是说写这封信的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在听到作家说出他的名字时,韩明云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虽然他在这世上用过无数个假名,但从一个跟他颇为相像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竟会产生一种微妙的诡异感。

竟然能让这位作家用朝鲜语叫出我的名字…金祐镇,看来你平时提起我的次数倒是不少。

“我不认识那个男人,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走在前面的作家停住脚步时,跟在他身后的人点了支烟抽上一口,见作家有些迟疑地看着眼前的门,韩明云笑了笑,下一秒,这扇锁好的门突然在“咔哒”一声后打开了一条缝,抽着烟的男人走到作家身前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下可有趣了,格雷•亨特。”

灯光昏暗的室内,一个男人倒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即使不走近去看,韩明云也知道这从未见过的男人已经死了。

“该不会是你的那位编辑先你一步来过这里了吧。”

“不可能的,怀特他最近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事,而且…他肯定没有看过那封信。”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

“来猜猜这男人是谁杀的,你应该也很好奇吧。”

“我为什么要好奇这个,有谁会在意一个恶人是怎么死的,我连这男人的脸都没见过,也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

“这样啊…”

可是,曾经的那个你或许还是会在意这些的吧。韩明云这样想着,走到尸体旁俯视着这张苍白又痛苦的脸。

“这样好了,猜对的人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怎么样。”

“包括要你不再去打扰金祐镇吗?”

“自然是…除这个以外的事。”

“韩明云,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幼稚。”

被一个不过几十岁的人说“幼稚”倒是第一次。

男人笑着将手中的烟扔到尸体旁,踩灭这地板上还燃烧着的最后一缕光亮,他转过身面向格雷时,眼中除了笑意还浅浅浮现出了一瞬的讶异,因为眼前这位作家也正笑着看向他,但这双眼睛里装着的却是他完全看不懂的情绪。这对眸子像是埋藏在大雪中的枯树般脆弱不堪,但又好像会在某一天破开土壤发出新芽来。

“那就来猜猜看吧,对写犯罪小说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韩明云,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

“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

“你又想问什么。”

走到格雷身旁的男人一只手抚上作家的肩膀,侧过头近距离注视着这双格外冷静的眸子。

“你怎么会知道…写那封信的是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