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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金祐镇。”
是要向那位编辑挑明这件事后离开那间老旧的小屋,还是打算继续和那两人纠缠下去呢,你这一生最为厌恶的不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吗,如今的你既然已经看透了怀特•希斯曼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与丑陋,那么就应该再也不会去相信那人了吧。
还是说你可以原谅这世间一切的肮脏不公与邪恶,除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对你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不过我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跟你聊那位编辑或者是那位作家,即使他们的故事再过“诱人”,也不是我最应该去关心的事。
“怀特这么做,一定…一定会有他的原因吧,又或者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虽然能与金祐镇这样正常交流的情况并不多,但从韩明云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并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作为旁观者来说,为什么要如此在乎这段故事中的主角有着怎样的命运呢,为故事中的主人公而忧心可不是他该做的事。
看到眼前人眉头紧锁地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韩明云的表情变得有些烦躁,他将手中的烟掐断后扔到地上,踩灭这烟头燃着的最后一丝光亮,随后便伸出手捏住了金祐镇的下巴让人看着他的眼睛,这人自从开始念叨起那位编辑后就再没有正眼瞧过他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究竟把那顶…你把它扔了?”
“扔什么?”
看来要收回刚刚夸赞这人的那句话了,韩明云这样想着,他的这位作家看起来好像已经被刚刚推理出来的真相吓傻了,原来这人的接受能力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啊金祐镇,只是你现在所需要害怕的人或事,不应该是关于那位编辑才对吧。
“嗯唔…”
看着这双明明就在他面前但好像根本就没有映出他面容的眸子,韩明云伸出手摘下金祐镇的眼镜丢到桌上,掐着金祐镇的脸颊咬上了这人的嘴唇。
在这间只有他们二人的办公室内,男人开始肆意啃咬起金祐镇的嘴唇,鼻尖与鼻尖也在相互挤压碰撞中纠缠着,突然袭来的压迫感顺着男人的手臂包裹住了金祐镇的腰,迫使喘不过气来的人慌忙地推搡着男人的胸口,他连连后退几步,最终被韩明云握住一只手腕后按在身后的墙上,这个口腔中开始蔓延出血腥味的吻就这样延续了下去。
疼痛使金祐镇的大脑变得清醒,但被人掠夺走大部分氧气的他又觉得自己慢慢变得比刚刚还要恐惧,不过他所惧怕的早已不是眼前这个与他唇齿相融的男人,而是他的大脑中依旧不断浮现出那个令人费解的真相,他无法想通自己所推理出的这一切,那个对自己如同对待家人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杀人犯呢?他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做,要去质问那个人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如果前几天的案件真的是那人做的,家中带血的衬衫便是证据,可是自己不在的那一晚家中还有格雷看着怀特不是吗,也就是说那位作家已经知晓了此事吗?既然如此那人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呢?还是说那二人其实是共犯…可无论怎么想这都是绝不可能的事,因为那位作家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什么马脚,而唯一让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只有那人身上的气息,以及自己前段时间从韩明云口中套出的那句话,但是…
这人所说的“杀死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那位作家不是好好的活在那间小屋里吗?
如果怀特是Black的话,格雷在这个故事中又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混乱了,像是将他的思绪关在了一间没有门和窗的小屋中,即使他在黑暗和寂静中顺着墙边不断摸索着,好像也无法在生命耗尽前找到出去的路。
“唔放…嗯…”
没有想出问题答案的人仍被韩明云按在墙边,男人冰冷的唇好像因为这个漫长的吻变得温暖起来,金祐镇能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发生了什么变化,因为这人的一只蹆就贴在他的两腿之间,而此刻的他只能努力从这个吻中挤出一些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抗拒,不过很明显这样的抗拒并没有被韩明云放在心里。男人搂住金祐镇的那只手一路向下抚摸着这人的身体,最终停留在了金祐镇的臀部,他知道金祐镇的身体已经软到快要站不住了,因为这人的一只手竟然抓住了他的肩膀,不过在察觉到了怀中人一个细小的动作时,韩明云终于放过了金祐镇的嘴唇。
“嗯…别,唔…不能,在这里…”
“不在这里…就可以吗?”
男人最终稍稍松开了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一圈红痕烙印在金祐镇的皮肤上,这痕迹与前几日留下的交叠起来,一深一浅,像是涂在白纸上的色彩干了之后又抹了一笔新的上去,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很满意这幅作品,不过这样的画由他一个人来欣赏就足够了。
刚刚那个肆意妄为的吻停下后,韩明云并没有与金祐镇拉开距离,二人的鼻尖依旧贴在一起,感受着在不规律的呼吸与心跳声中渐渐打湿彼此脸颊的温热气息。
韩明云看着这双蒙上水雾又填满了的埋怨与委屈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
明明他想做的事从不会被任何人打断,因为他在这世界走过的无数个故事中,没有什么阻碍能够让他改变自己规划好的道路,也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他记在心上的,可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在感受到怀中人在反抗中试图去咬破他自己的舌尖时,就像是将牙齿戳进了他心脏中最柔软的位置,让他在感受到一瞬的疼痛后停了下来。
金祐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二位老师打扰一下,我能进来拿个东西吗?”
“啧…”
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女人神色紧张地点头示意后快步走进来奔向了自己的办公桌,而此时的金祐镇也趁机从脸上写着不满的男人怀中逃了出来。
“琳达,我和你一起走。”
“可是那个…”
“不用管他,他可能是想留下来加班吧。”
女人在感受到不远处的男人冷漠却又锋利的视线时,只好点点头后移开视线,与身旁笑着的人一起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在看到刚刚那种画面后还有勇气走进这间屋子,她怎么会把明天就要交但还完全没有整理的资料忘在这里呢?看来丢三落四的习惯是应该改掉了,那位新同事的眼神未免也太可怕了一点。
“这个药没什么有害成分,放心吃就是了。”
“好,真的麻烦你了。”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金祐镇仍在做着编辑的工作,只是为了避开某些人,他必须要在太阳下山前完成当天的任务,而如果需要加班的话,他也会找借口请假回去与怀特共同完成剩下的工作,这样一来不仅效率提高了许多,也能让怀特更快接手最近的工作。
此刻的金祐镇已经从眼前这位医生手中拿回了前几天留在这里的药物,在得知了从韩明云那里偷到的药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后,他才放心了下来,这样看来那个男人应该并没有骗他,现在只需要将药片磨成粉末融进怀特每晚要喝的牛奶中就好,虽然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被那人察觉到,也不清楚这样到底有没有效,但也只能是先试试看了。
当金祐镇走出这家医院后,留在这里的这位医生只是静静望着窗外那个渐行渐远的,最终消失不见的身影。
太阳落山之时,他正在天台上抽烟,虽然今天的他并没有夜里的工作,但好像还是应该在这里留上一会儿,因为他知道有个人会来找他。
晚霞的余晖渐渐被黑暗吞噬殆尽,天台上的人望着空中那轮蒙上了一层薄雾的月亮,从远处走来的身影静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旁,一只手抚上这人的肩膀。
“为什么不把那药给他。”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似海面般平静,却又藏着一缕火苗在跳动着,就像他手中燃着的烟一般,看似微弱却能够点亮他那双向来寒冷的眸子。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后悔。”
“后悔?我只是想与那位杀人狂先生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那药并不会致命,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把它与金祐镇给你的那些换掉…”
“但或许你在乎的人会先一步试一下那药不是吗,你应该很了解他才对。”
“我在乎的…你在跟我胡扯什么。”
“韩,你知道吗,在我们普通人的世界里,可以找到一种情绪来形容现在的你。”
“什么情绪?”
“你在嫉妒。”
而良心尚存的我并不想因你的“嫉妒”再酿成什么祸端了,即使你杀了我也一样,因为像那样温柔善良又满怀希望的存在,不应该再被任何人伤害到了。
夜色下的小屋显得格外幽静,屋中的打字机仍在努力工作着,当然坐在它面前的男人也一样,不过他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是应该站起来活动活动了,正好把刚刚写好的稿子拿给怀特看一下。
“哦,你放那儿就行,我先把手里的…”
格雷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愣了几秒,是幻觉吗?他刚刚听到的确实是怀特的声音没错。
“怀特?”
“怎么了?”
在确认了眼前的人真的能够开口讲话了之后,作家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他走到怀特面前弯下腰来,将还在整理稿子的人拥入怀中,作家的嘴唇贴在怀特耳边,时不时蹭过这人的耳垂。
“太好了,太好了。”
这简短的语句就像是咒语一般钻入了怀特的心中,让他在被体温这样低的作家抱着时竟然感到了一丝温暖,不过这男人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一旁的金祐镇只是微笑着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这人的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将自己扬起的嘴角藏在了杯子的后面。
虽然现在的他依旧满心困惑,但也不应该在这样的场景下去问些什么,至少此时此刻,他面前的二人就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样子,而关于那些问题的答案,也终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吧。
不过话说回来,韩明云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奇怪的药呢,怎么会这么快就起了作用,好像刚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等一下,他的手表怎么不动了?
金祐镇将自己的手表摘下后仔细瞧了瞧,发现表面并没有什么裂痕,难道是前几日被韩明云磕到墙上时弄坏的吗?
那个男人果然一如既往地让人感到厌烦。
“我明天帮你拿去修吧,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块手表想去找人看一下。”
怀特这样说着时正是公司的午休时间,他和金祐镇正在一间许久没被使用过的小型会议室里。自从回来上班后,他发现放了个长假的自己有很多事情都理不太清,于是便在这几日悄悄带着金祐镇一起到公司,方便这人同自己交接工作,而只要他们两人不同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好像就不会在这个过程中被人看出什么破绽,这让怀特第一次觉得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怀特口袋里的盒子中也装着一块手表,这是他在前些天打扫书架时偶然发现的,就放在很上面的位置,如果不是手中的拖布不小心把这盒子扫下来掉到地上,他可能根本就看不到那上面放着东西。
当时的怀特十分紧张地拾起那个盒子后打开它,他怕里面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如果自己打扫个房间都会弄坏东西的话,格雷去外面买完东西回来后就算不会真的对他发火,也应该不会再让他乱动家里的东西了吧。
“呼——还好没摔坏,但是…”
怀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格雷父亲留给那人的手表,这么重要的东西还好没被自己摔坏,但是它的指针怎么不动了呢?是因为年头太长了吗,还是说真的是被自己摔坏的,只是从外表看不出来,怎么办,要不趁着格雷还没有发现拿去请人看一下好了。
“麻烦也帮我看一下这块表吧,它的指针也不走了,是坏了还是…”
当怀特独自一人来到这家维修手表的店铺时,他先把金祐镇的那块交给了面前的师傅,得到了可以修好的答复后,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盒子。
不过,当他打开盒子想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时,却在看到这块表后停下了马上就要触碰到它的手。
瞳孔瞬间放大的人愣在了原地,明明他这两天都没有动过这块手表不是吗,而这个铁盒子又这么结实,那究竟为什么会…
静静躺在盒子中的,只有一块表面碎裂得残缺不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手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