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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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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冬日会遇到心软的缪斯吗?

第 23 章節 :鸟的归途

章節內容

细雨绵绵的冬夜,从空中洒落下来的雨将透明窗抹花后顺流而下,阳光照进来时,无数雨滴被烤成斑驳的水痕。

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的人觉得有些冷,即使房间里的供暖器还在工作,也阻挡不了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他的身体,而在裹住身体的颇为熟悉的味道中,依旧可以闻到尚未消散的浓烈酒味,皱着眉的人能感受到自己正赤裸着躺在格外柔软的床垫上又盖上了一床很厚的被子,可这莫名袭来的寒意却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不仅贴着他赤裸的身体还将他牢牢圈在怀里抱住的男人。

意识仍有些模糊的人努力将眼睛睁开,他的大脑在茫然之中静止了几秒才开始了运转。金祐镇正侧躺在韩明云的怀中,还在熟睡的男人搂着他的腰,这人的白色衬衫解开几颗扣子露到胸口,翘起来的布料时不时摩擦在金祐镇胸前大大小小的伤痕附近,真实的刺痛感让金祐镇更加清醒了,他不得不轻吸一口气向后躲,但拉开一点距离之后,眼前的男人又挪动身体蹭了上来。

原来这男人即使与普通人再不相同也是会喝醉的,金祐镇这样想着。其实在看到韩明云昨晚一反常态的样子时,他的心中也并非毫无波动,不过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一场性爱证明不了什么,就算韩明云因摄入大量酒精而暂时改变了性情,有些东西也是绝对不会变的。金祐镇知道自己不会忘却曾经的痛苦,也不会选择去原谅什么,可他很清楚自己无法杀死这个带来所有苦难的男人,既然如此的话,还是同往常那样静静地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昨天夜里是下了一场雨吗?当时的他好像听到了窗外的雨声,不过已经记不太清是梦还是现实。在金祐镇的记忆里,更多的是在意识朦胧之中一次又一次被身旁的男人吻到大脑缺氧。明明在过往的时间里,韩明云从不是一个喜欢在做的时候这样去吻他的人,那时的男人总是以一副冷漠的姿态俯视着他,任由被咬住脖子的猎物垂死挣扎着,好像只要看到这样的画面,这男人就会产生更多的快感。他们之间的性爱从来不是平等的交易,而是掠夺者肆意妄为地在鞭笞着这片早已荒芜的土地,让黑暗与绝望一次又一次地将身下颤抖着的人勒得喘不过气来。

过于反常的也不只是那样的亲吻,在曾经的日子里,韩明云也从不会像这样去抱着他不是吗?一般来说都是会在结束之后将自己晾在一边,甚至不会第一时间就给动弹不得的他盖上被子。那时的韩明云只会衣衫完整的在一旁抽着烟,像是走进了展览馆那样,满是傲慢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的身体,仿佛在欣赏一幅由自己创作的画作,当与发抖的人视线相碰时,这男人又会微微勾起嘴角,满意而得意的神情让金祐镇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向那人。

他怎么会忘记那样一个将自己无数次杀死在深海中的男人。

听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不像是会突然醒来的样子。金祐镇将韩明云的手臂从自己的腰上抬起后放到一旁,又将被男人压住的衬衫一角拽出后坐起来,他迅速系好上衣扣子,光着腿跪坐在床上摸索着他那副不知被韩明云扔到哪里去了的眼镜。

屋子里太暗了,实在是看不太清楚。金祐镇见不远处十分厚实的酒红色窗帘垂在窗前,将外面遮挡得只有一缕微光从窗帘底部的缝隙里钻出后照在地板上。

下床的人光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尽量不让自己迈出的步子发出声响。光着腿的人走到窗前将厚实的帘子拉开,感受着雨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时的温暖。金祐镇就这样站在这里望着窗外树枝上的一只鸟,身上这件衬衫只能将他的臀部遮住一半,不过好在这家酒店对面并没有住户,而此时寂静一片的街道上也并没有行人经过。

这房间里太闷了,真让人喘不过气来。金祐镇眉头微皱着将窗户打开,冷风涌进来的那一刻,他被冻得打了个寒颤,不得不在好不容易呼吸顺畅后又再次将窗户关上。

那只鸟为什么不怕冷呢?如果他也能成为这样的鸟就好了,金祐镇这样想着。

落在树枝上的那只鸟停留了一会儿后又一次飞向了空中,窗边的人视线跟随着它离开的方向,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昨夜里韩明云所说的话。

“在我的这个地方,你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需要由我去回答,韩明云,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存在于你的那个地方,我想要的只是一双在严寒之下也依旧能够飞向天空的翅膀,而这样的自由即使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又或许会在某一日冻死在一片雪地之中,我也不愿被困在你心中的牢笼里嘶哑着歌唱。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才对,我们永远不会是同路人,也永远不可能被“感情”牵上命运的绳索,因为从我的上段故事结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将曾经的我彻底杀死在了掌心之中。

好在重获自由的我再一次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而过去的那一切都不会再次牵绊住我的脚步,虽然关于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没办法去挽救什么,但我绝不会纵容你再去破坏那两人的命运。

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被金祐镇拾起,好在这些衣服没有被韩明云破坏,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向怀特解释。松了口气的人穿好衣服后站在床边,俯身将那副被韩明云压在枕头下只露出半边的眼镜拿起来戴上,又将刚刚醒来时就在脚边的黑西装捡起。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人所说的,但还是将它拿走试试吧。”

这样想着的人从西装口袋里找到了什么后塞进大衣口袋,他思索了片刻,又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样东西,然后近乎无声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大清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是说过…需要帮忙就来找你。”

“为私人检测药物可是犯法的,先生。”

“但这座城市从不由法律管控不是吗?”

准确的说,这座城市中的任何罪恶都可以无拘无束地于噩梦之中继续滋生下去,而空有文字的“法律”恐怕还没有新闻报道的作用大吧。

眼前的男人是金祐镇刚来这座城市不久后认识的,名叫凯文,是一名行为处事都不怎么“干净”的医生,而金祐镇之所以能遇到这人,只是因为某一日在一家极为偏僻的餐厅吃晚餐时,突然闯进这家店的男人钻进了他的桌布之下。

“别出声,我不是坏人。”

这样的场面说出这句话来好像没什么说服力。金祐镇望着窗外匆匆走过的几个面相更为凶狠的人轻叹一口气,选择了安静地将盘子中的牛排吃完,他可不想在晚饭时间卷入什么麻烦之中,更不希望和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扯上关系,躲躲藏藏的日子里最好还是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很感谢你,先生,如果你今后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撂下一张名片就离开的人并没有被金祐镇放在心上,不过这名片上写着的地址倒是很熟悉,金祐镇常常去这家医院拿药。

之后的时间他们也在医院里偶尔有过几次交谈,但金祐镇从未把这人当成过朋友,也从未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来求这男人办事。

“好,我可以想法子把这药送去检测,但也只能是判断它的化学成分,关于功效方面恐怕没办法通过检测…”

“没关系,你只需要帮我看看它的成分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就好,费用方面你尽管开口,只要我…”

“钱就不用给了,就当是上一次的报答好了,一周之后你再来找我吧。”

走在寒风中的人将手握紧后藏在大衣口袋里,被冻得通红的耳朵看上去快要滴出血来,这让他时不时就要伸出暂时捂热的手来暖一下耳朵,不过好在他的大脑现在十分清醒,正在思考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路过格雷家附近的小河时,金祐镇将头上的黑礼帽摘下来扔进了水里。

“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是报社的工作太多了吗?”

几下规律的敲门声过后,屋内的作家匆匆走过去开了门,刚进屋的人眼镜上蒙了一层白雾,鼻尖也冻得通红,他不停搓着僵硬的手,接过格雷手中那杯递给他的热茶。

“昨晚编辑部聚会来着,喝得有点多了就…就睡在了同事家。”

“这样啊,没事就好,怀特他挺担心你的。”

这个屋子里闻起来好像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金祐镇抬起手来闻闻袖口,难道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吗?可这里闻起来像是有一股潮湿的腥味,好像还夹杂着汗味,而不是他身上这种酒味,难道昨天傍晚自己不在时发生了什么吗?

在看到不远处坐着的人朝他走过来时,金祐镇弯起了嘴角,看来这位编辑终于能够不依靠外力自由走动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在什么时候就恢复得这样好了,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离得与这位编辑近了一些之后,金祐镇才发现了眼前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他的目光游走在怀特身上,面色潮红的人嘴唇破了,此时正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露出的脖颈布上了几处十分清晰的红痕,金祐镇愣了几秒后,眯起的眼睛和嘴角弧度中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而在看到眼前头发乱糟糟的人一脸“笑什么啊”的气鼓鼓的表情时,他只好抿起嘴唇努力克制住自己有些雀跃的心情。

虽然昨晚的他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幸,但跟眼前的画面比起来,那些事也不是很值得记在心里。现在看来他昨晚没有回来倒是很正确的决定,虽然这“决定”也由不得他,但却为家里的作家和编辑创造了更多的独处时间,这可能是这一夜里唯一一件让人感到开心的事吧,毕竟自己的到来一直都会打扰到这二人的相处,有这样的机会确实很难得。

要不然他还是搬出去好了,金祐镇这样想着,既然那个男人已经顺利找到了他,他便没有必要继续藏在这里了不是吗?或许换一个地方才是更好的选择,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应该完成的事。

察觉到他的编辑有一丝丝不满的情绪时,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舔舔嘴唇,眼神闪躲着看向了别处。格雷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尴尬,虽然他并不是很在意金祐镇看向怀特的目光,也并不认为他与怀特之间的感情应该向什么人隐瞒,只是这种极为隐私的事好像确实不应该摆在明面上,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被自家编辑狠狠地瞪上一眼。

“对了祐镇,既然这两天休息就先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吧,你一会儿先去洗个澡吧。”格雷一边说着,一边给眼前的人找出了一身之前洗好的衣服。

“哎不对,还是等一下,我先…”

格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金祐镇叫住,刚刚接过衣服的人转身后又回过头来,可还没听格雷把后面的话说完,他就被怀特一把抓住了胳膊。

怀特格外认真地注视着金祐镇明显有些紧张的脸,凑近这人后嗅了嗅本属于自己的衬衫领口。

其实从金祐镇刚刚进来时他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不论是这人身上除去酒味之外的另一个人的味道,还是这人将衬衫领口立起来遮住了脖子,虽然喝多的人将衣服穿得乱七八糟也很正常,不过从金祐镇总是向上拽拽领子像是想要遮住什么的动作来看,这样的改变很明显是故意而为之。

此时的格雷有些茫然地站在一旁,他只看到怀特皱着眉拍了拍金祐镇的肩膀,随后便拉着金祐镇走向了浴室,作家并不知道自家编辑打算做些什么,难道是因为金祐镇回来太晚又沾染了满身酒气所以在生气吗?格雷很清楚怀特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虑,所以不会选择在这时跟上去问些什么,但是…

此时此刻,站在浴室里的金祐镇不知所措地捂着领口,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因为他知道怀特正盯着自己的脖子看。

他看着编辑这副了然又冷静的表情,又见这人的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句子通过怀特的口型映在金祐镇的眼睛里。

“把衣服脱了。”

“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现在就脱了。”

无法发出声音的人明明只是动了动嘴唇,可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的表情还是看得金祐镇心里一颤。

微微发抖的手将外面的马甲脱下,低下头的人抿着嘴唇,缓慢地解开衬衫扣子,露出了依旧白皙但伤痕累累的脖颈和胸口后便不再继续往下动作了。

一声叹息传入了金祐镇的耳朵里,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一个做错事后被父母抓个正着的孩子。

怀特觉得眼前人身上的痕迹格外刺眼,明明刚才还在笑着看他的人,身上的风景倒是比自己的要“精彩”许多。

他从金祐镇手中将刚刚脱掉的马甲拽过来扔在地上。

眼神中只有不满和愤然的人撇撇嘴,他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下金祐镇胸前其中一处咬痕,这人“嘶”了一声向后躲开了这只手。

果然不该让这人替自己去报社的。

怀特咬着本就破了的嘴唇,嘴边微弱的疼痛无法减弱此时因自责而产生的另一种痛。他早该预料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会再一次找到金祐镇,虽然金祐镇又一次从那人手中逃了出来,可现在看来,自己的妥协终究还是让眼前的人受到了伤害。

“没…没事的,这个一周左右就会好。”

要经历过多少残忍的对待才会对这种事如此清楚,这人说出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平日回家时与他打声招呼那样自然,可又是这样的让人感到不安和心痛。

“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吗?”

怀特眼睛里的怒意被忧伤所覆盖时,金祐镇上前抱住了他,虽然胸口被蹭到的地方依旧疼得他快要流出眼泪来,但他抱住眼前人的手并没有因此松开。

“工作…也很顺利,编辑的工作好像…好像还挺适合我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这句话哽咽着传入怀特的耳朵里时,抱着他的人像一只小猫似的,用软软的头发蹭了蹭他的脖子,而怀特的手就在这时抚上了这只猫的背。

“不疼的,真的。”

在感受到耳边呼出的热气正在说些什么时,金祐镇这样回答道。

这样久违的温暖要是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冬天里的话,身上的疼痛也会慢慢融化后消失在记忆里,最值得他去记住的从不会是那个男人给予他的痛苦,被人惦记、担忧、牵挂时所产生的幸福感,也绝不会被身体上的疼痛所覆盖。

“不要…不要说对不起,谢谢你相信我。”金祐镇将怀特抱得更紧了一些。

能够再一次选择去相信他人,也能够被重要的人所信任,这可真是久违的感受,毕竟曾经的他从不会是一个能够承担起“信任”的人。

如果能够一直拥抱着这样的温暖,应该没有任何一只鸟儿愿意飞翔在冰天雪地之中,而如果这只鸟儿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再多的悲伤也会消散在风中吧。

不过这个家中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金祐镇吸吸鼻子,含着泪的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浴缸。

那底下好像有一件深色的衬衫。

这股难闻的味道…

是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