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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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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冬日会遇到心软的缪斯吗?

第 14 章節 :雪中送信

章節內容

“问过报社了,说是那位编辑会在明天上午来拿新的手稿,之后还会开一个简短的会议,就是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参加。”

“我们要在这段时间之内找到怀特。”

可是这座城市这么大,究竟要去哪里找呢?作家捏捏眉心,不停翻看着手中带有批注的稿子,既然怀特能通过这些批注留下一条代表是他本人的线索,就说明还有其他的线索是他们没有发现的,毕竟怀特那样聪明的人绝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所以格雷觉得这其中一定会隐藏着怀特所在地的位置信息,但现在已是凌晨,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给他们慢慢去找了。

“邮差看到的数字…被血浸透的信件…模糊不清…画面感更强…”

“怎么了?”

“这个地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

是在哪里呢?格雷摇摇头,皱着眉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找,他确实记得在哪一本书中写到过类似的描写,而怀特既然看过自己所有的作品,那这个画面的出现应该不是一个巧合才对。

可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怎么才能在眼前的十几本书中找到那个几乎是一笔带过的画面呢?

金祐镇走过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阅着,他很清楚焦躁不安的格雷此时此刻无法静下心来去思考什么,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去帮助这位作家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找到更多的线索,这不仅是为了让眼前的人尽快寻回爱人,也是为了自己能再次见到那位来之不易的朋友,他还没有好好说声“谢谢”不是吗?

虽然金祐镇很清楚,眼前这位作家绝对向怀特隐瞒了什么,而格雷所隐瞒的事好像要比怀特所隐瞒的事更为复杂离奇,可金祐镇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他一直相信着,不管格雷究竟是谁都绝对不会伤害怀特,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会不会在这本里?”

其实在金祐镇来到这里之后,格雷以往的作品就被他看了个遍,虽然他不喜欢那本满是血腥残忍画面的书,但他发现格雷早期的作品还是很合自己的口味的,作家笔下的文字就像是一杯用春露泡成的茶,略带苦涩回味却又甘甜柔和,他很难想象这样完全不同于《审判之罪》的作品竟然也出自眼前人的手中,也正因如此,金祐镇才在日复一日的观察中越来越肯定,格雷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虽然这人的温柔几乎只会在那位编辑出现时才能看得到,而自己在绝大部分时间里都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那两人是如何相处的,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与格雷单独相处。

格雷面对各种人和事的时候向来比较冷静,而唯独这一次,金祐镇还是第一次从作家的脸上看到了这样的心绪不宁和焦躁不安,甚至有些时候,这人的眸子冷漠到让他好像从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可金祐镇很清楚他们并不一样,是作家对编辑的爱造就了他现在这样的情绪,而曾经带给自己无尽黑夜的男人所露出的任何表情,恐怕都和“爱”这个字眼沾不上任何关系吧。

金祐镇确实记得曾经在手中这本蓝色封皮的书中看到过与刚才稿子中所描写的极为相似的画面,不过那并不是什么血腥的场面,而是女主人公在给男主人公写信时不小心被纸割伤了手,血滴落在了信封上,才让上面的数字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找到了,是这一小节。”

格雷急忙伸出手接过金祐镇递过来的书,泛黄而粗糙的纸面上留下的墨迹让男人觉得有些陌生,自己早已记不太清曾经写下了怎样的故事,可这个画面确实是对得上的。

“血滴落在她写下的地址上,末尾的数字3也沾染了血迹…女人不知道这样的信件他是否会收到…因为她总觉得这模糊的数字看起来更像是8…”

格雷向来深居简出,对邮编地址这些东西确实没什么了解,而金祐镇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比这位作家要更了解这座城市的自己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邮编中含有3或者是8的话…我倒是想到了一些地方,如果是附近的地址还是比较好找的,不过…”

“那就找找看吧,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一定来得及的,怀特还在等自己去接他回来不是吗?如果自己没有办法将他寻回,如果自己真的再一次失去他,那么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死后的自己本应该像这本书中的女人一样,手中握着最后一张信纸,却再也无法寄出那封地址模糊不清的信给自己的爱人,可是现在的自己明明就还有机会见到他,又怎么可能将这封倾注了爱与思念的信就这样丢弃呢?

即使这封信上的地址模糊不清,即使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可能根本就无法寄出这封信,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可以成为这样的天气下唯一还在工作的邮差,亲手将这封信带过去,又或者自己早就化作了一封寄托了爱意的信,所以此时才只想要迎着风雪去到有那人在的地方,将想念亲口说给他听。

男人走在街头,几日前落下的大雪仿佛将这座城市的血迹冲刷了个干净,可只要走在因布满脚印而愈发泥泞的雪地上,在冬日干冷的空气中还是能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可这究竟是因为脚下的土地埋藏了无名的尸体,还是因为死去的动物被大雪覆盖后才产生了这样的味道,好像也没有人会去在意吧。

作家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正按照金祐镇所写下的地址前往一间小有名气的酒店,正巧金祐镇曾经在那里居住过一段时间,所以还清楚地记得那里的邮编,因为韩明云向来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所以金祐镇觉得他将怀特藏在那样豪华的酒店里的可能性极大,其实不管怎样,他们现在也只能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赌上一把了。

或许自己本身也会成为一具无名无姓的尸体吧,作家这样想着。当初的自己理应埋藏在无人知晓的坟墓里,没有人会记得自己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耗尽半生写下的文字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可他在一生中最为落魄的时候却没有变成那样,因为当冬季来临之时,雪花还未落下的某一天里,冰冷黑暗的小屋里照进了一束光,那光不同于自己书桌前的那盏台灯般幽静暗淡,那是温暖的,有生命的,令人无法不去触碰的光,而当那束光找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当自己知道堆积在角落里的一些信件中蕴含着怎样的情感与诉求时,好像这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原来在这座漆黑的城市中还有人记得他,原来这世界并没有完全将他抛弃。而当自己的生命在规划好的道路上走向尽头时,他又怎么可能舍得下眼前的人和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呢?可是好像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去改变什么了,因为那时的自己太想去挽回些什么,不管是那些难以安息的灵魂,还是自己最初深爱着的最为温暖的光亮,而就算自己最终无法挽回什么好像也无所谓了吧,至少走过的路可以就此停下,不会再有任何人继续错下去了,能够逃逸的灵魂最终会去往何处也不再重要,因为作家很清楚,如果还有来生,眼前的人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那么这样也好,或许对他们来说,不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可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只因为那样的结局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为什么总会在失去一切之后才想去留住什么些呢?

至少这一次,在这本不应该继续的“生命”再次走到尽头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从自己的身边将怀特夺走。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

啪!

这位匆忙走进酒店来到前台的男人还在喘着粗气,眼镜蒙上了一层白雾,这人看上去因为很想说些什么而在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不过在他还未开口之前,手掌就用力拍击在了前台的桌面上,将面前的女人吓得往后缩了缩,不过她依然保持着一副从容的姿态微笑着,毕竟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能够入住她们这间酒店的人并不多,所以每一份的业绩都相当来之不易,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服务顾客的机会,即使从眼前男人的穿着打扮来看,这人应该连一夜的房费也支付不起。

“我…我房间钥匙不见了,可以给我一把新的吗?”

“能出示一下您的证件吗,我帮您看一下。”

“证件…在房间里忘了拿。”

前台的女人略显困惑的眨了眨眼睛,虽然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可她也不可能将房间钥匙就这样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吧,即使这人看上去确实很着急,可如果这间酒店里真的进了什么危险的人可就糟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有一份工作已经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了,她可不希望因为做什么烂好人而丢了工作。

“那就麻烦您稍等片刻,我帮您问一下,您的房间号是?”

“哦,是…”

韩明云为了方便带着怀特离开,应该会主动要求住在低一点儿的楼层才对,作家这样想着。毕竟就算怀特再怎么瘦小,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不可能就这样被那男人轻而易举的拿起又放下不是吗?但这样的酒店在冬日里向来阴冷,那男人就算再不怕冷应该也不会选择太低的楼层吧,毕竟他还需要怀特来给稿子进行批注,所以究竟应该猜一个怎样的数字才是正确的呢?

作家再一次想起了那本蓝色封皮的书,想起了书中的女人写给男人的未寄出去的信,如果那是怀特给自己留下的线索,而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一个有着数字“8”的地方,那么被血迹沾染而模糊不清的数字“3”,会是他想要的答案吗?

而自己就算找回怀特…

这封从未来寄往过去的信件就算来到了怀特所在的世界,真的就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人的手中永不消散吗?

“我住在三楼,房间号我记不太…”

“应该是3011号房间吧。”

“主管。”

前台的女人朝着走过来的男人点了点头,这男人的头发梳得乌黑锃亮,就像他的皮鞋一样,他带着友善的笑意伸出手,面前的格雷在愣了一下后便握住了那只手。

“韩先生,您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啊。”

“哦,因为是工作要求的。”

果然没错,就是这间酒店没错。

格雷只知道自己必须努力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如果现在这一步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机会将怀特带回去了,而此时此刻伪装成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方式,即使他对那个男人了解的不多,但是骗过眼前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还不知道您在什么样的地方工作,您看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

想来韩明云应该是给他自己塑造了什么富家子弟的形象吧,作家这样想着,不然眼前的男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跑来帮助自己,这座城市果然从未改变过,上流社会的人永远都会是被巴结的对象,而底层的人却日复一日活在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中,可那又怎么样呢?这世界不是靠任何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轻易改变的不是吗?自己不也曾经寄托了所有的希望于一本书吗?可最终,那些文字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更没有救赎任何人,只有自己抛下一切毁掉了错误的道路,也永远失去了能够陪伴在那人身边的权利。

“有机会…一起吃个饭聊聊?”

“当然没问题了先生,那就再好不过了。”

格雷觉得眼前的男人笑起来的样子比刚才更加“灿烂”了,不过他现在并不想在这里继续与这人交谈下去,毕竟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快点找到怀特。

“啧…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忘带了证件,想着回来找一下,但却又把钥匙弄丢了。”

作家轻轻拍了拍大衣上沾上的灰尘,他现在的神情看上去比刚刚平静了许多,语气也显得轻飘飘的,完全没有了刚进酒店时的厚重感。

如果不是穿着打扮不同,作家现在的表情几乎和那个常戴黑帽子的男人一模一样。

“还真是匆忙的早上啊,伊芙琳,帮韩先生拿一把新的钥匙吧。”

格雷笑着接过钥匙并点头示意,他在离开那二人视线后的下一秒就跑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怀特,虽然并不清楚那人有没有受伤,但只要能快点把怀特带回去,自己就再也不会让他陷入这样的危险中了。

“3011在…”

砰!

巨大的开门声将屋内的人吓得急忙回过头来,本来他只是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空荡荡的树枝发呆,因为长时间无法站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无力,而暂时离开的男人为了不让自己把轮椅推翻后借住臂力爬去什么地方,总是会用铁链将四个轮子固定得结结实实的,虽然他现在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在回过头来的那一刻,好像所有的不甘和怨念都随着满天飞舞的雪飘向了尚未凝结成冰的海中。

怎样来形容这双正在向自己靠近的眼睛呢,透过男人的镜片,怀特好像能清楚地看到这双眸子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而皱起的眉头下俨然是一副十分难过而委屈的面容,却又憔悴到想让人立马捧住那人的脸将皱起的眉头吻平,可自己根本没办法走过去,只能静静地呆在原地等待着,看着作家在快要哭出来之前蹲在了自己的面前。

“对不起,我不该…”

作家哽咽着握住眼前人的手。

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找人,不该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不该看到你的这一刻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眼泪顺着作家被冻红的脸颊流下来,他迎身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日思夜想的人,更准确的说是扑过去将人揽入了怀中。格雷觉得此时此刻,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话是必须要说出口的,因为他知道,只要这样紧紧地抱住怀特,这封寒冬中的信便已经送到了这人的心中,所有的爱和思念都已寄到,即使这拥抱不是那么的温暖也无妨,至少此时此刻,两颗心脏正贴得很近在不停跳动着,而“活着”的自己还能真真实实的拥有着眼前的人,这就足够了。

怀特只是含着泪笑着,他抚摸着怀中人毛绒绒的脑袋再轻拍着格雷的背,既然自己现在无法开口说些什么,也只有像这样努力安慰这只哭个不停的大型犬了。今年的冬日确实冷得有些反常,但好像作家抱上来的时候,两个冷到发抖的身体确实暖和了许多,难道是因为男人滚烫的泪水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吗?

也不是很重要吧,即使这人会化作一场大雪飘落在自己的肩头,好像也是一场能令人感到温暖和喜悦的雪,而自己也会一如既往的将他拥入怀中,因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会看懂自己寄出的“信”了不是吗?

“我们…我们回家。”

这是今年下起的第几场雪了呢?男人向手心哈了哈气,刚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的烟盒又被他放了回去。

他总觉得东京的雪景好像要比这座城市的要美上许多,也温暖许多。

“你…怎么会…”

刚从大楼里走出来的男人看上去有些震惊和疑惑,即使黑色帽子遮住了他的一部分神情,但眸子里闪过的讶异还是被眼前的人清楚地捕捉到了,不过这份讶异马上就变成了然的笑意,男人挑了挑眉,注视着眼前人冻得发红却又显得十分平静的脸。

“这样啊…为那两位来做挡箭牌的吗?你还真是位合格的朋友啊,金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