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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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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冬日会遇到心软的缪斯吗?

第 3 章節 :重要的人

章節內容

又是一夜未眠。

作家摘下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格雷觉得自己的手不仅酸得厉害还十分僵硬,全身也因为久坐不动而感到疼痛,特别是胸口部分,不过好在新章节终于完成,时间还很早,刚好来得及交差。

怀特一般会在午后来拿稿子,格雷觉得自己可以先睡一会儿。虽然现在多了个室友,不过好在金祐镇的作息与格雷完全相反,格雷夜里需要创作,唯一的床正好可以让这位室友好好休息。格雷通常会在白天睡觉,而这个时候,金祐镇早已悄无声息地出门了。

格雷刚闭上眼睛却感到一阵头痛,他不得不爬起来去找药,他突然想到金祐镇推荐过一款很有效的止痛药,但是那药太过昂贵。格雷从白色小瓶里倒出两粒药,就着早已凉掉的茶吞到空荡荡的胃里,他实在是猜不出那位文质彬彬的室友到底是怎样的家庭出身,又经历了什么才来到这里。

经过很多天的观察,格雷觉得金祐镇与怀特除了有着相同的样貌,本质上实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的那位精明能干的编辑,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诱惑力”,不管怀特本人是否能够察觉到,格雷总是被他的眼眸所吸引,那像是漆黑夜空中仅存的一颗星星,哪怕光芒再过微弱,格雷只需要跟着他,就能找到回去的路。而金祐镇却有着一双布满杂乱无章的思绪的眼睛,太多的忧虑堆积在这位年轻人的双眸中,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担忧些什么。

将头痛赶走后的格雷已经没有了睡意,他靠在窗边望着外面发呆。昨夜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格雷觉得应该出去走走,添置一些保暖的衣物,突如其来的雪让这座城市的气温骤降,不知道他的编辑有没有注意保暖。

格雷好久不来这家服装店了,记得小时候他总是跟父亲来这里,作为律师的鲍勃•亨特帮这家店的老板打赢过官司,所以父亲走后,老板也一直很照顾格雷。

“先生,好久没见到您了,您看看需要些什么?”这位憨态可掬的中年男人带着开朗的笑容,热情地与格雷握了握手。

格雷看了许久,选中了一条大体是酒红色方格,中间加入几道浅棕色条纹的羊绒围巾,他觉得这条围巾很适合怀特。

“麻烦帮我包一下吧,谢谢。”

“送给爱人的吗,我们格雷先生也终于…”

“不不,您误会了,还不…只是,只是位很重要的朋友。”格雷有些窘迫地摆了摆手,至少现在还没办法与那个人以“爱人”相称吧,虽然格雷对此这样期许着,渴望着那颗星星某天能从夜空中划过,最终降落在他的手心。

“你还说你在外面没有人啊!这什么啊!你当我是瞎了还是死了!”

“你这疯女人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赚钱还不够辛苦吗!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看你是为了你外面的贱货吧!”

嘈杂的吵闹声中,格雷拿过礼袋,向店老板点头致谢,这间店的楼上有一对租户正在吵架,谩骂的声音越发气势汹汹,在楼下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不断有东西砸到地板上,让这间店的天花板吱嘎吱嘎地发出惨叫。不过格雷对听八卦没什么兴趣,他现在只想要快些回去,以免他的编辑提前过来,他从不让怀特久等。

作家走出这家店,看到二楼的房间开着窗,男人和女人争吵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到他耳朵里,听得他心烦意乱。

格雷微笑着向店内的老板挥手道别,但不知怎么,他突然感到胸口疼得厉害,像是皮肉深处有伤口在撕扯着他的痛觉神经,激得他全身不断地颤抖,他捂住胸口,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只能弯腰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作家渐渐感到头晕眼花,突如其来的一阵耳鸣中仍夹杂着那对情侣吵架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好像被牢牢地锁在了原地,使他无法向前挪出半步。这时,二楼的吵闹声更加激烈,突然,一个花瓶从窗口飞出。

格雷醒来时,眼前是颇为陌生的白色天花板,他的头非常疼,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难受得很。

“醒了?”看到怀特抱着双臂坐在病床前,格雷瞬间安心很多,不过他的编辑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让你写,没让你用命写吧?喏,自己看。”

格雷疑惑地眨眨眼睛,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他伸手接过那份病历报告,看到上面显示自己只是过度劳累和头部外伤,以及身上有几处擦伤罢了,这让格雷松了一口气。

“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不能注意休息,能不能先照顾好自己,我…”

我想告诉你,再多的文章,都不过是你赋予了它们价值,如果你不在,所有文字都会失去意义。当然,怀特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还有,请问你几岁了格雷先生,花瓶砸下来,你不知道躲吗?”

“花瓶?”格雷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缠了好几圈药布的脑袋。

“哦,抱歉,我当时…动不了。”格雷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他想自己一定十分狼狈,他没想到出门买个东西却买进了医院,而此时他的编辑,正带着一种格雷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盯着他看。

“抱歉?真正该道歉的明明是…”

怀特没有见到那对把花瓶扔下来的情侣,是服装店的老板把格雷送来了医院。据说那对情侣坚决否认是他们造成了格雷的意外受伤,只怪格雷自己不长眼睛,自然也不可能支付医药费。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格雷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他很清楚这座城市从会不保护弱者与穷人,在这里,没有什么道德和法律能约束任何人,就算有也只是一纸空文罢了。那些警察也好,高官也罢,他们要完成的工作就是每日的贪图享乐,夜夜沉浸在欢愉中的人们,怎么可能听得到下水道中绝望的求救与哭喊。

不过格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怀特,他看上去还是平时那副从容冷静的姿态,没有显现出过分的紧张和焦虑,但这人紧锁的眉头和微红的脸颊,以及头上几根因为匆忙赶来而翘起的乱作一团的头发,却将他的担心完全暴露给了格雷。作家突然觉得,受伤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他甚至在想,面前这只正在炸毛的猫好像更应该被安抚。

“总之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我不在的时候会让金祐镇来照顾你。”

“可是连载…”

“别想着你的连载了大作家,停更一周也不会有事的,报社那边我去安排,你呢,就好好给我躺着,知道吗?”

怀特起身凑得近了一些,伸手摸了摸格雷的额头,男人不知不觉中就又陷入面前这双眼睛。自己此时产生一种“幸福”的感觉或许不太合适,但又确确实实从编辑的眸子里看到了花开的景象。洁白花瓣上洒满了暖暖的金灿灿的光,好像即使不去触碰,也能感受到它比雪还要柔软的触感。

“不过还好没有发烧。”

“嗯,我真的没事。”

格雷还想再看一会儿这朵花。

当怀特接到那通医院的电话,知道格雷倒在雪地里的瞬间,他久违地感到了害怕。

怀特怕心中唯一的这束光就此将他抛弃,留他一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城市,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光,在自己黑暗的灵魂深处跳动着,让行尸走肉般的他好像有也了心跳,他无法想象失去这个人会是多么痛苦,他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到来,这世间也将不会再有怀特•希斯曼的存在。

不过看来是没什么大事,怀特叹了口气,毕竟眼前这人还能盯着自己傻笑,应该只是一次意外罢了。

怀特纷乱的思绪刚刚停歇,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昨晚的记忆。

冬日的夜总是来的很晚,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这么僻静的地方了,这是一片荒废了许久的农田,由于太长时间无人照料,半人高的杂草随着呼啸的冷风有规律地来回摇摆着,奏出齐刷刷的响声,月光照在不远处那间小房子上,让它在冷清的冬日里显得那么孤独。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屋外的木椅上喝酒,他没有工作,买酒买饭的钱全是每日去市区偷来的。前几日,他因为偷窃被人追赶,逃跑的路上撞倒了一位老人,由于长时间无人送去就医,老人死在了幽静的小巷里,当然,男人拿走了这位老人身上全部的钱。

实际上,男人从不偷富人的钱,那些家伙太难对付了,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进了局子,得不偿失,而女人和小孩总是最好的选择。他捅伤过一位妇人,而那位女士只是在他行窃时发出呼救,他还强奸过一名14岁的无家可归的少女,这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男人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地方,底层的人从不会受到关注,所以他可以尽情地游戏在这座烂透了的城市中,戏耍那些愚蠢的普通人。

不过,就算社会秩序向来如此,也并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做一个坏人带来的快乐,法律可能无法惩戒你,但是有个人可以。

“你谁啊?找我的吗?”

过多的酒精摄入让男人的大脑感到些许麻木,他努力眨了眨眼,晃晃脑袋。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应该不认识这个人。

眼前的人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这人个子不高,戴着帽子,这使得他大半张脸都处于阴影下。他手里提着个布袋子,看上去沉甸甸的,里面是数不清的硬币。

“你他妈,嗝,谁啊,有事快说!别打扰老子!”

Black从容地掂了掂手中的袋子,趁男人眨眼间迅速地抬起了胳膊,朝着男人的头部用力挥了出去,男人的头被突如其来的重击震得发出“砰”的一声,他龇牙咧嘴地倒在地上,捂住脑袋嗷嗷直叫。夜色下的鲜血有着葡萄酒一般的色泽,从男人的伤口止不住地流出来,但气味倒是和葡萄酒相差甚远。看来恶人就算是在临终前,也只会发出这么令人作呕的气息,这让Black想快点结束这次的“工作”。

“你,你不要过来!救命!不要,不要杀我!我我我我什么,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你一无所有啊,先生。Black这么想着,如果说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会思考的大脑以及会跳动的心脏,可这一生若是从未珍惜过它们的话,那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Black的影子步步逼近倒在地上不断求饶的男人,他抡起手中的袋子,大量硬币相互摩擦碰撞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悦耳。他任性而随意地向男人的身体砸去,大腿、胳膊、肋骨、胸口、头部,男人的哭喊声响彻这片荒芜的土地。这人趴在地上,不停拖动着只能感到剧烈疼痛的身体,用尽所有力气向前方爬行着,拉出一道道惊悚的血迹,却逃不出方寸距离。很快,这片土地恢复了安静,只有远处的野草还在风中沙沙作响。

“啧。”

Black看着自己身上沾到的血,露出无比厌恶的表情。尽管他每次“审判”结束后立马就会把这身“一次性”衣服丢掉,可沾到这种脏东西时还是会让他感到晦气。

“送你了。”他将钱袋丢到男人的尸体旁。

你是个幸运的人,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东西一起永世长眠。

“很精彩啊,这位先生,您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Black很确定这个地方不会有别的人出现,所以当他听到声音,又看到不远处站着个陌生人时有些吃惊。这人正踏着月色缓缓向自己走来,月光下,男人的面容渐渐清晰,霎时间让Black惊讶到做不出任何表情。

这是一张和格雷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他很确定这不是格雷。

“你是谁?”

“别紧张,我只是恰巧路过,打扰到你了吗?要不要抽根烟?”

“你到底是什么人?”Black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具备什么意义,人们可以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命名自己。怀特•希斯曼,你的名字又是如何被命名的呢?”

怀特眉头微蹙,很可惜他今天没有带枪出来,不然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此时已经抵在枪口上了。

“你认识我?”

“我认识很多人,不过你和书里写的倒是不一样啊,那书把你写的太过…狰狞?你看上去,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盒。

“真的不来一根吗?”

他点燃一根烟,抬头望向夜空,呼出的烟雾让月光下的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又转瞬消散在黑夜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怀特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

眼前的陌生人打乱了他今天的计划,让他的情绪只剩下了不耐烦。

“想让你帮个小忙罢了。”男人走得更近些,右手抚上怀特的肩膀,怀特立马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什么忙?”

“帮我找…不,帮我带一个人过来。”

“带一个人?”

“我的朋友,一位故人,朝鲜人,平时呢不怎么爱说话,你应该很熟悉。”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实际上,怀特已经听出男人所说的人就是金祐镇。他想到初次见到金祐镇那天,那人看起来精神状态极差,眼神中装满疲乏和怯意,嘴里不断念叨着有人要杀他。收留一个陌生人已经足够愚蠢了,不过,把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作家交给另一个陌生人,好像是更愚蠢的行为。

“他叫金祐镇。”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哦,这样啊。”

男人点点头,他看起来并不生气,脸上反而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的那位作家,看起来很需要休息啊。”

“什么?”

“我是说他看起来很疲惫,却还要坚持创作,太辛苦了不是吗?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种精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怀特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这么问了。

他不可能认识格雷的,格雷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出过房间了,这个男人究竟…

“记忆是不会骗人的,怀特•希斯曼。很感谢你照顾我的朋友,他看上去…过的不错。”笑容从男人脸上消失,他的眼底闪过一瞬冰冷的怒意。

“你只需要把他带给我。”男人又吸了一口烟,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很明显不想在这里继续耗费时间。

“凭什么?”

“凭我是他的朋友。”

“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朋友,你大可以自己去见他。”

“出于某种原因我不能这么做,那家伙没什么用处吧,他不属于这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怀特摸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躺着一把他用起来最顺手也是最锋利的小刀。

“我这是在帮你啊。”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很碍眼吧,相信我,他会很愿意跟我离开,不会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这位神秘的男人将烟头扔到地上,黑亮的皮鞋踩灭这根烟燃着的最后一丝光亮。

“而且,那家伙只会带来不幸,你的那位作家,是很重要的人对吧。”

男人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再一次轻轻地哼起了,那段熟悉而悲伤的旋律。

金祐镇…

你对我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一位“重要的人”。

我说过,你摆脱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