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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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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体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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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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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冒】黑蛇的一语成谶

題記:

生肖塑之蛇x兔生怀流,家0双性,家1两根丁,其余皆为现实背景,ooc、撒狗血、反科学、胡言乱语无逻辑,全篇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作品正文:

和那个人重逢算是人生中的意外之喜,王培杰的心却先这座城市一步下起雪来,这是2019年的冬天。

下了午场的戏出来天还没黑,马路两边的风景一片萧瑟,灰蒙蒙湿漉漉,不同于他们明媚的脸色和身边的热闹。王培杰穿着羽绒服,上身显得臃肿。实际上他这些年也确实是胖了不少,很难说自己究竟是在恋爱之中幸福肥了,还是想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洒脱形象之下忘记点什么。再到上海演戏也不在计划之中,久违地被大家看到的感觉很不赖。耳中是咔嚓咔嚓的相机声,男人搂着冒海飞转圈拍照,一些熟悉的面孔是他残留在这座城市最后的虚荣心。一直以来,王培杰能够看清却不想承认的自己就是这样,总是渴望着被更多人注视又不愿意被任何东西困住。他对冒海飞也是如此,付出的爱单纯到吝啬,却想得到最独一无二的目光,得到时虽也确幸,失去时总是悔恨。

为什么觉得自己在恨他,我有什么理由恨他?

见不到冒海飞的几年里,王培杰偶尔会这么想。幻想与梦链接了他的思念,渐渐扭曲了最初的情感。自己已经拥有了长久稳定的生活,所以应该是幸福的,那么就算有一个人注定在自己生命中突然出现又消失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从此以后冒海飞又会和谁共享那个秘密。

二人不算久别却回不到当初的亲密,好像人们对万事万物抱有的热忱都能轻易在一朝一夕的变化之中渐渐遗忘。在难得还有人记得他们的这一年里,所有热情的注视之下,王培杰下意识如当初那样想抚摸冒海飞后颈,那只将将抬起的手却在空中停顿了,故作镇定地给人整理了下围巾。男人觉得他们俩佯装不经意的相视一笑太过刻意,冒海飞嘴唇向上的弧度比他还要僵硬。

那夜,他在看不清冒海飞面容的梦中惊出一身冷汗,欲望不合时宜地涌入这具身体。想起自己曾圈住那双紧实的手臂,揉在冒海飞胸口软弹白皙的肌肤之上,沿着锁骨曲线一路吻遍全身,咬在大腿根部的软肉激出身下人的叫声,舔弄湿润肿胀的肉瓣,鼻尖顶弄得小穴呲呲冒水,王培杰只感到由内而外的燥热难忍。

几年前的夏天,他发现那座小小的秘密花园的那一日,大家在排练厅热得直冒汗。

休息的时候冒海飞人不见了,搭戏用的西装外套扔在椅背上挂着。刚才演的时候王培杰摸过冒海飞的脸,烫得不正常,他免不得会担心那人是不是中暑或是发烧,怕耽误了大伙所以一直强忍着不舒服。

要不去找找吧。王培杰这么想着但没行动。他背熟了后面的台词又灌下一瓶冰水,没五分钟就跑进了厕所,身后的第三个隔间在他拉上裤链时传出了轻而急促的叫喘声。

“啊…嗯,哈啊,啊,呃唔…”

这动静听着极为克制,即使只是几个破碎的音符,王培杰也听得出是由谁的嗓子里发出的,他恐怕是从听到某人音色的那天起就这辈子都无法忘掉了。这儿的门锁都是坏的,不想装作无事发生就离开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地走上前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他的好奇心差点就吓死了一只兔子。

当时,冒海飞惊慌失措地抬头与人对上视线,朦胧之中眨了下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双颊红润的潮热还未消退。他懵在这个瞬间,呆愣愣望向总跟没长大的男孩一样塌着一头乱糟糟的头毛又穿了件卡通T恤的人。王培杰瞳孔中燃起的灼热温度自上而下扫射他,熏红了冒海飞的脖颈,烫透了乱跳一通的心脏。他知道面色骤然沉下来的男人在看什么地方,被这股热吞没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马桶盖上,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朝王培杰分开的两条赤裸的腿却止不住颤抖。无遮无掩暴露在外的阴茎挺立着,下面的嫩红肉瓣像嘴唇翕动,小穴里面早就被自己插入的几根手指操得湿透了,泛着水润晶莹的光泽。

尾骨处,那株蒲公英一样蓬松柔软的毛茸茸的白尾巴正一抖一抖。

这是啥,兔子尾巴?成人玩具?怎么是长在肉上的?

哪怕活了二十七年到底也还是藏不住事的人,王培杰脑袋空空地琢磨着冒海飞到底是男是女,是什么生物,身体却先一步起了反应。他大抵猜到了这人工作时间跑到这里来自慰的真相,又不可置信地想近一步亲手去摸摸这小动物的尾巴。看着冒海飞挺立的乳头从被汗浸透的短袖中凸起,腹部随呼吸节奏轻轻起伏,沉甸甸的疑惑终于还是转移到王培杰鼓鼓囊囊的裤裆。

原本一脸视死如归的冒海飞盯着快怼到他眼前的庞然大物,顿时觉得自己这把快被单杀的游戏已然转守为攻胜券在握。

“我今天给了你,可就不能把这事儿往外说了哦。”

他讪讪地开口,语气黏糊糊透着娇怯,下一步动作却完全没有害臊的意思。冒海飞拽着王培杰一条腿把人拉过来,伸过手去揉弄男人坠在身下的鼓包。

“瞪个眼珠子干什么呢,哎哎,别给我装死,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感受着手掌里的滚烫再次胀大,冒海飞觉得把嘴抿成一条线像是石化了一样的人特别好玩,禁不住笑出了声。

他根本没料到,在自己还没收起笑容的下个画面里,被惊到灵魂出窍的王培杰突然直接把他抱起来圈在怀里,瘦长有力的手臂勒得他愈发呼吸不畅。一只手抓住冒海飞身后那条尾巴抻弄揉搓,爱不释手,像是见到了新宠物的孩子。将下巴垫在王培杰肩头的角度看不见这人的动作,冒海飞只听到随之而来的是急不可耐地粗喘和拉动裤链的窸窣响动。涌入鼻腔的汗水热腾腾的混着熟悉的烟味,那硕大发烫的粗硬肉棒顶在他穴口的触感与其说是陌生得让人心慌,不如说给他带来了实打实的恐惧。鼓起的阴蒂,湿软的阴唇,都真真实实地被什么蹭了一会儿,控制不住地骚动渴望着被一口气操到底,可冒海飞不得不在被汗浸透的混沌之中清醒过来,他很确定裹住自己身体的只有一人,但是在触碰它、要撕开它强行从窄小肉缝口挤进来的却是两根阴茎。

“什…啊!啊!等一…嘶,好疼,嗯…操,啊,这什么…鸡巴玩意,为什…”

未知全貌的东西齐头并进,毫无技巧地顶进来挺入深处直达子宫口,进进出出的频率是愣头愣脑地乱闯,疯了一样顶到冒海飞小腹凸起两块圆鼓鼓的弧度,撑开穴肉填满了阴道壁穿梭着冲撞,被咬得紧了也没慢下来。王培杰缠住的身体没有女人软却让他爽得快醉死过去,他胸前汗如雨下,后背被抓出火辣辣的痛,灼烧着神经的细碎呻吟扰得他心痒难耐,徜徉于此的欲望之火无法轻易被扑灭反而烧得越来越旺。

“嗯嗯…不要,你,操,王培杰,太…满,啊,哈…太大了,不行,呜…”

“好紧…”

从女穴里溅出的淫液打湿了冒海飞的臀肉,两根性器混在细小水声中噗咻噗咻地响着,不做任何停歇地挺进温热的巢穴。王培杰被湿软的包裹力吸得头皮发麻。

好湿…真能喷啊,比女的还会夹。

“别,你他妈,呃啊…不能,慢点,别动,别动了,啊啊…唔。”

王培杰一言不发地吻上这张骂骂咧咧的小嘴。这还是第一次,他在戏剧之外,人群之外,与刚认识不久的小前辈唇齿相融,二人的呼吸与气味蒸腾着熔在狭小空间里,密不可分地交合。接吻远比做爱来得珍重,他觉得自己很难有这种色胆包天的时刻,隐秘而亏心,湿漉又粘稠。如果不是被自己牢牢禁锢在怀里,两腿软得打颤的人可能早就瘫倒在地。男人转身挪动脚步坐到马桶盖上,冒海飞就被握着腰按在他大腿上骑着,一下子坐到了底。

“啊!”

发情期的欲求不满让人不受控地在王培杰身上晃动起腰肢,下面含住的两根东西太夸张,冒海飞摇摆得幅度很谨慎。可某个年轻气盛的家伙不想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性事中委屈了自己,反正想不通自己这位早就已婚的男同事为什么长了女人才有的东西,又为什么是只兔子,这个难得的机会如果不便宜了自己,那早晚有一天也会便宜了别人。实际上,王培杰心里已经偷偷嘀咕着和自己闹起了别扭,像冒海飞这样只需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的存在,骚起来比谁都会招惹人,自己肯定不会是他第一个男人。

从心中暗暗升起的无名火来得倒是赶巧,王培杰前一刻还在为自己打赢了“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是同性恋”这道关卡而欣喜,马上又嘟囔着个脸闷闷不乐起来。他这种心里一旦有了事就绝不可能轻易向谁吐出,恨不得一定要谁来看透他揭穿他才爽的人,当然不可能开口问冒海飞:“除了我还有谁操过你?”,只能憋着劲在吃着他肉棒的软穴中肆意妄为地发泄情绪,顶得人像野猫一样叫唤得发出了婴儿似的哭声。

王培杰这时候太瘦,冒海飞的臀肉再软,被操得啪啪响时也能听到骨头相互碰撞的声音。他使了坏的想让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不好受,就故意在颠动得冒海飞使不上力气反抗他,只能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时,伸手去揪那条兔尾巴。敏感部位受到的刺激没轻没重,回弹的肉壁报复似的绞紧两根性器,恨不得把它们一起咬断。男人受不了这个,快被夹射了也还顾及着体面。他放缓抽插的节奏,狗一样闷哼着叼住冒海飞肩膀,一下接一下地顶,怼在深处的软肉处轻轻地磨,埋在人颈窝处小口呼吸。眼看着被自己握着腰的人挣扎着要并起双腿,小腹弓起不断抽搐,差点就从他身上掉下去,王培杰把冒海飞搂得更紧,感受着怀中人在轻颤时掉下来的泪水在他骨血之中流淌,这温度比想象中要沉重得多。浓稠腥热的精液一股一股地涌入,小穴里的两根性器还像张牙舞爪的双头蛇一样硬气着。

他们短暂地静下来,黏糊又潮湿的身体仍靠在一起。彼此的耳中只有尚未平稳的心交叠着跳动的声音,撞击得脊背涔出更多汗液。窗外的知了叫得欢闹,天已经暗下来,墨蓝间涂抹了几道赤色晚霞,像是烧化了的太阳被风吹得散开了,成了白月牙的翅膀。

冒海飞从高潮余韵中回过神来就给了王培杰一拳头,没舍得打在男人脸上,更没舍得使劲,落在胸口不痛不痒的,王培杰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演一下,就捂着这地儿没什么感情地叫唤了一声。

“啊…”

“啊个屁。操,都射了还舍不得出来啊,我逼里灌胶水了,把你两根鸡巴都粘里面了?”

有些沙哑了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即使是说着难听的话。王培杰不占理,没法反驳,他大可以像教育学大人说脏话的小孩一样,打两下冒海飞的屁股,又反应过来这人比自己大上两岁。他眨巴着眼呆滞几秒咽了下口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你不会…”

“我不会?我不会什么,说啊,不是,王培杰你又闷着什么坏屁呢?哎,还活着吗?”

冒海飞伸手在眉头紧锁的一双眼跟前晃了晃。

“怎么搞得跟你吃亏了似的,挨操的不是我吗,我才是受害…嘶嗷——”

他想抬起屁股从王培杰身上下来,没等从自己里面把那两根硬邦邦的玩意拔出来,刚支起来腰就疼得像是肉里被扎进了一排钉子,他不得不又维持现状坐了回去。

而王培杰在做完以后倒是浑身上下松快得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刚才好像听到了很响亮的一声“喵”?他知道冒海飞疼,就怀着不太多的愧疚垂下头去碰冒海飞捂着的位置,结果被一巴掌拍开。

冒海飞心里骂得再脏也没了张嘴的劲,只好愤愤地努起嘴揉揉腰。

我操,谁他妈鸡巴长成金箍棒还两根啊,到底是什么妖怪变得,想弄死我吗,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都没这么狠的。

搂着人的那只手又一次伸过去,开始乖乖地和冒海飞一起揉那个部位。而在疼得说不出话的人眼里,王培杰装出了一副老实巴交又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不会怀孕吧?”

这下换冒海飞老实了。自从他结婚之后确实是好多年没跟男的做了,上学那会儿玩得再野也总会让人戴套,到底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虽然不可能把自己当成女的看待,但一想到这样的身体有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冒海飞心里就直发毛。今天是真被发情期搞昏了头才会让王培杰射在里面,要是年轻几岁也无所谓了。他现在已经有了老婆和家庭,说不定过几年就会有自己的小孩,怀上一刚认识没几个月的男同事的娃算是怎么回事。

那晚,两人鬼鬼祟祟从厕所里出来,偷偷摸摸回了家。冒海飞在群里跟大家撒了个小谎说中暑了,其实是下面疼得迈不开腿。王培杰把人背回他们的小出租屋又去买了药,给人上药之前拿一下药盒就去洗一遍手,碰一下手机又去洗一遍的手。

早就把自己洗干净在床上支着两条腿的人等烦了,下面肿着疼的小穴凉飕飕的在呼吸。

“别浪费水了!你把我操成这样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鸡巴脏呢!”

冒海飞坐起来骂了一句,王培杰耳朵就红了,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床。

他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自己可从来都没有像这样伺候过谁。

男人趴在这儿盯着冒海飞的女穴。他以前想象过双性人是什么样的,换了任何一个人下面长成这样都挺恶心的。王培杰觉得冒海飞的身体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吸引他,总是能引发他生理性的饥渴。这件事也是个秘密,从他没见到这朵花之前就已经如此了。他想问问冒海飞这个地方是本来就没有长毛还是你自己剃光了,到后来也没开口。

“你又想…啊!嘶,嗯唔,别舔,呃…”

王培杰聋了一样不吱声,抱着冒海飞两条腿埋下头,顶起的舌尖送入肉缝里舔弄着,被吓到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去捶他脑瓜顶。

刚开始,这动作像是一只抚慰犬小心翼翼地在照料主人的伤口,很快就跟饿了好久还护食的大狗似的疯狂卷吸盘子里的食物。王培杰把从小穴里喷出的水都吞下去,轻晃着头舔得满嘴滋滋作响。逗弄着阴蒂的鼻尖湿乎乎的,被淫水呛出一口热气。冒海飞只能感受到酥酥麻麻的快感如电流般击中了他,身下流窜的热气又去玩弄红肿的肉瓣。被锁住腿的人躲不开,轻喘着弓起腰直颤。接二连三的高潮让他软成一滩水没了骂人的力气,王培杰靠自身不吃白不吃的莽劲尝完这儿又去啃冒海飞大腿根的软肉,自己心里偷摸美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给人上药。

三更半夜,一张床上的两人背对着玩手机,赌气不搭理对方。

相隔千里的另一座城市,于晓璘刚点开微信就收到一条让他两眼一黑的话,本来不想回,后面仔细琢磨了一下更是想把冒海飞直接拉黑,可他又向来惯着这人。

“怀什么孕啊,你俩不得有生殖隔离吗,快三十的人了跟没上过学似的。”

冒海飞心里踏实了没多久,眨眼就到了年末。

那天是他和王培杰的最后一场危险游戏,从白天出门就想着今天结束了一定得喝个痛快。结果到了晚上两人心里都不好受,冒海飞强装出一副终于解放了的笑嘻嘻的样,跟大伙唠的比喝的多。王培杰还是一如既往在一旁听着,偶尔捧哏似的搭个腔。他们不想在烂醉如泥的记忆中结束最后一天,害怕分开之后记不清彼此的脸。

两个人在大家面前没好意思说什么太矫情的话,于是回家以后也没说,只是晕乎乎地接吻、做爱。王培杰的一根阴茎从冒海飞扩张好的后穴插进来,动得有些吃力,另一根随着动作幅度深深浅浅的操着前面湿软的女穴。缠绕在一起的两个人相拥时骨头都在吱嘎作响,快把彼此勒进身体里,一起喘息着掉下眼泪。

那天夜里,鬼压床一样的重量让冒海飞在梦中愈发呼吸不畅,他原本还虚着眼睛发懵,发觉有什么不对后直接吓醒了。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一条黑蛇圈住了他,睡得正香。这家伙长得粗壮,少说得有十几米,甚至有半截身体流出了这张小床。巨物光滑的鳞片携着凉意,像蚊香一样盘在床上,头就枕在他胸口,可本该埋在他胸口搂着他睡得很沉的男人却不见了身影。冒海飞惊出一身冷汗不敢乱动,又想扒开蟒蛇的嘴问问王培杰在不在里面。

等等,蛇是不是就有两根…

如果不是他没那么傻,而怼在他面前的这张蛇脸却傻得有点眼熟,特别是他隐约能从这条巨物圆润又湿漉的鼻子闻到一股独属于自己的私密的味道,他断不可能一巴掌朝黑蛇的脑袋拍下去。

“醒醒!你这样我怎么睡啊!”

后来的两年里,他们藏着各自的秘密,相隔两地,很少见面。

但还有另一个秘密,冒海飞本来也打算告诉王培杰,可直到19年再见面也没能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我要当爸爸了。”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意料之中,不难接受,但他不想听这个。好像当眼前人获得了新的身份后,就不再是自己的同类了。可就算冒海飞不成为谁的丈夫、父亲,也不会属于自己吧。

王培杰心里闹腾,表面却异常平静,他点点头小酌一口白酒,连客套的话也没说出口。他从来都是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人,不会委屈自己,又格外能忍住不把心里那些脆弱和怨念说给谁听。有过再怎么亲密的关系,他在冒海飞的家庭面前也排不上什么名次,自己这个外人不想掺和什么也没资格说什么,更没有演的必要。

冒海飞倒总是最擅长强颜欢笑的。他回忆起两年前去廊坊的那次探班,其实自己一早就看出王培杰在和同剧组的女演员搞暧昧。

那晚他瞒着所有人爬上了男人的床,拉着男人的手腕去摸自己鼓起的胸部,扒下王培杰的裤子。一张嘴含不住两根阴茎,他撸着一根去舔另一根,硕大的玩意怼到嗓子眼也仅仅吃进去了一个头,像在用这种方式问着“你还喜欢我吗?”。王培杰看着那双亮起的眼睛,嘴里被塞满了也要自下而上地望向自己,他当然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勾引。他太过清醒又总希望自己是个糊涂人,明白只要冒海飞还想和他在这条歧途上继续走下去,自己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很多人,却唯独背叛不了自己的心。

没过多久,冒海飞回到上海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发情期后偶尔会假孕,他一早就习惯了身体在这段时间里生出的种种怪异症状,所以最初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毕竟兔子怀上蛇的孩子实在太荒谬,怎么可能有这种傻逼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总不能下个蛋出来孵吧?

直到身体的不良反应持续得久了,他不得不偷着去小诊所查个明白的那天,冒海飞出来以后心凉了半截。不是假孕也没有蛇蛋,他的子宫里真真实实孕育了一个人类的孩子。

该怎么办,直接告诉王培杰“你要当爸爸”了吗?这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未婚男人来说是不是有点太可怕了?

黑蛇的一语成谶让兔子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之中。

没等到给王培杰打个电话聊聊,冒海飞就看到男人在朋友圈晒了和对象出去玩的照片。

和那女人在一起时,王培杰洋溢着幸福的脸单纯得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于是有颗心泛着酸开始打颤,更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出口了。

即然他们的故事由他开始,这是奇迹还是惩罚就由他来决定吧。

几天后的下午,看着马桶里漂浮着的那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冒海飞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本意是想笑的,失了光泽的眼睛却呆滞住了。

他额头上都是汗,攥着药盒的两只手抖得厉害,不安宁的心砰砰作响,急得快从胸腔里蹦出来。

冒海飞缓缓跪下来,捂住嘴巴也抑制不住从五脏六腑溢出来的恶心,他怎么使劲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却快把自己通红的眼珠都扯出来,嗓子被酸水刺得生疼。

“呜…嗯…”

片刻平静过后,他从指缝间呕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疫情那几年,王培杰“失业”的时间长,跟冒海飞见面也难。他自己一个人在北京的时候烟还是一支一支抽,饭却总是没胃口吃,整个人都瘦了不少。最没安全感的时候连续几天都变回了蛇身,窝在床上无法复原。那段日子他总是失眠,可能是社会新闻看多了,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总做莫名其妙的噩梦。不是梦到冒海飞被人贩子拐到山区卖了又生下一窝兔崽子,就是梦到冒海飞被搞生物研究的抓走做人体实验了,脑子里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加上当时女朋友在跟他闹分手,王培杰觉得除了郁闷就是郁闷的日子好像看不到明天会有什么转变,就先口头上跟女人分开了。也许是人被关得太久精神也麻木了,心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王培杰知道自己一直是这样冷漠的人,他最爱的好像只有自己,又或是在爱着他的另一个人的眼睛。恐怕自己早在迟钝中缺失了感知一些情绪的能力,可唯有一种感受总是格外清晰地跳动着提醒他:你是真的想冒海飞了。

三十三岁的年纪,不上不下,不能再幼稚下去,也不敢说自己成熟,得到的好像只有越来越差的身体和记忆力。黑蛇在看不到尽头的时钟里一分一秒的绕着圈蠕动,每一步都是煎熬,却总是循环往复,不曾向前,无论如何也忘不掉最让他痛苦的那个人。

又是一年到头,男人在上海轧戏轧得脑袋疼。然而常常能见到冒海飞的日子里,心要比几个月之前轻松不少。

如果不是那天下班,于晓璘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那件事,王培杰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就这样瞒他一辈子。

“不是都说儿子像娘不像爹吗,可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修修这眼睛可随冒海飞了。”

王培杰嘴欠回了一句“要是你生的不也得随你吗”,才瞥了眼于晓璘的手机屏幕。在他看来,冒海飞的抖音完全是自己最不感兴趣的母婴频道。

“哎,你说要是你俩当初那孩子没流也生下来了,再是个闺女,再来个娃娃亲,算不算一种另类的近亲…”

“啥孩子,谁跟谁娃娃亲去啊?”

王培杰呵呵乐着,边收拾东西边听着于晓璘的胡言乱语,以为这人在调侃他和冒海飞,就没往心里去。可等他听到一句语气突然沉重下来的“没事儿,说着玩呢”,再抬头看见于晓璘丧了个脸的心虚的表情,异样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瞬间没了笑容,低气压的声音打着颤。

“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晚风吹不开乱成一团的思绪,穿着黑棉服的男人抽着烟走在回去的路上,没来得及卸妆的脸阴气沉沉,比临近十二月的天气冷得多。一生都在拧巴的人停下脚步,望着乌漆麻黑的天叹了口气,心也快拧成一滩血水。

可他不舍得现在就把这颗心凿烂,这块地里还有个兔子窝,他还想等那只兔子回家。

来我这儿吧。

他给冒海飞发了这样一条微信。

“想做了?”

“想你了。”

“真的假的啊,有多想啊?”

冒海飞刚把这句话用语音发出去,邀请他视频通话的铃声就响起来。他当时刚上车打上火,心想着这大晚上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培杰还会主动给他打视频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怀着忐忑接通了视频。

黑夜的寂静中,手机里的人应该是站在路灯下,身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色光晕。

冒海飞看到了一张挂着泪痕的,哭毁了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