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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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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瑁/灰白】你总要独自抵达春天

作品正文:

“你有想过这个故事的结局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作家迟缓地从沙发上起身坐好,他刚才正闭着眼睛东倒西歪地躺在这儿,两夜未眠带来短时间内无法消散的恶心和头痛。格雷对声音变得格外敏感,任何一只鸟儿降落在窗外树枝上引起的簌簌作响都足以让他的身体为之一颤,强烈的心悸是最扰人的存在,他甚至无法在听到怀特的声音之前偷偷睡上片刻。不同于宿醉时的感受,泛酸的胃里似有冷空气在翻涌,这个部位产生了消化不良一样的胀痛,然而在创作期间为了使大脑保持清醒,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过咖啡以外的什么东西了。

坐在书桌前的编辑终于是面带笑意地摘下眼镜,手里的稿子他刚刚读了两遍,抛出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也不再追问,怀特知道作家现在最需要的是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上一觉。

“我昨天去给你订好了冬天的牛奶,每天两瓶,大概十一月初能送来吧。”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穿着精致的小个子男人。

“我可喝不完那么多牛奶,又在乱花钱了。”

“每天起来热一下带去上班喝吧,很划算的,平均下来一瓶只要……你今天订了那家披萨吗,我是不是应该少吃点儿高热量的东西了。”

像是从梦中冒出来的话略带鼻音,听上去是朦胧的喃喃自语。格雷在没被注意到时又倒回沙发上,侧躺着蜷缩在这里用挽起袖口的小臂挡住脸,不知何时印在皮肤上的墨迹就这样拓在了脸颊肉上。在怀特眼中,如果百货商店里那只一人高的棕熊娃娃会撒娇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有什么关系,都好几天没吃了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有看到我把零钱放在哪儿了吗,奇怪。”

翻完裤子口袋,怀特又去衣架前掏大衣,视线最后落到不远处那个即使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看起来也并不安逸,只显得他家沙发买小了的作家身上。怀特快步走过去,咔哒咔哒,皮鞋踏在地板上的每一声都撞入格雷加速跳动着的心脏。脑神经的持续性疼痛令他的脸色差得发黑,作家在编辑来到他身边的前一秒换成了平躺的姿势,却并不是为了使自己更舒服一点,在怀特俯身摸上他裤子口袋的瞬间将人拉下来搂进了怀里。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订了披萨。”

可能是挨得太近的缘故,传入怀特耳中的呼吸声犹如一阵轰鸣,扑在他脖颈处的热气急促不安地从肺腔中涌出,按住他后脑勺的这只大手散发着寒意。这让编辑觉得,为了作家能够在保持身体健康的同时完成他们每期的更新,自己也许应该花点时间去考个执业医生证书。

“你就是想吃那家披萨,所以才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呢,偶尔会有一些误打误撞的小聪明,特别是在嘴馋的时候。”

怀特像小鸟一样啄了一口赌气似的撅起嘴的作家,又捏了捏这人的脸。一如往常,他永远不会将格雷抛给他的问题再以问句形态返还回去,这是最了解作家的人理应做到的,也是只有他能做到的事。

几秒过后,怀特听到一声傻乎乎的轻笑,环住自己的这双手臂将他勒得更紧,从发尾处插进来的五根手指揉起他的头皮,引来一阵轻微的疼痛,说不清是按摩还是报复。

“那平时就不聪明了吗?”

刚刚听到的答案过于可爱,疲惫带来的肉体酸痛感一时之间少了一半,几分钟前还累得打算一睡不醒的人起了别的心思。格雷自知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却也难得有机会逗一下自家编辑,期待着怀中这只猫一样温暖又柔软的动物能说出什么让他提起精神来的话。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您放在门口!钱从邮箱里拿!”

突然提高的嗓音让男人像是恢复了年轻人的活力,怀特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噌得从格雷身上爬起来,瞪得溜圆的眼睛在作家看来也是一种猫科动物特有的神态。

“你什么时候把钱放在邮箱里的,你怎么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偶尔也会有点小聪明吧。”

男人伸手圈住眼前的细腰,寒冷掌心包裹住这处盈盈一握,很难说他不是借助怀特的力量才在一片眩晕之中坐了起来。仍有些发懵的大脑不想耗费精力去思考这瘦小的身躯还藏着多少能量,至少如果不是与其打架的话,以体重来压制猎豹一样矫健的人也不是难事。当然,格雷明白这并不值得他沾沾自喜。

好在只要不对他伸出利爪再咬断他的喉咙,小猫和猎豹自然也就没什么区别。仅剩的力气足够格雷钳住怀特的手腕,他像大型犬一样凑过去蹭怀特的领口,舔在白皙脖颈,忍不住在尝到熟悉味道的这秒咬在脉搏浮出的薄软皮肤上。饥饿感是在怀中人过来从他身上翻找零钱的那一刻被唤起的,被养熟的动物绝大部分时间里不会主动袭击人类,特别是在格雷为了那本小说精疲力竭的这些日子里,可他却是世界上第一个尝试去咬伤猎豹的作家。

“啊!嘶,先等,嗯……不去拿披萨,会冷掉的。”

“不是只有披萨会冷掉。”

临近十一月,没人控制得了气温的骤降,而自然之外却总有滚烫的火苗燃起,灼伤躁动的身体。可能是长时间触碰打字机的缘故,握住怀特的手掌依旧携着寒气,怀特确切感受到贴着自己腹部的温度与这双手截然不同。格雷松开手,稍微使了点力气扼住他的肩膀,怀特就顺着这人压过来的方向躺下,在作家眼中与乖巧得朝他露出肚皮的猫咪无异。这只动物仿佛生来就长着一双最懂如何魅惑他的眼睛,容纳了点缀几颗星星又含着月光在荡漾的水波,每每闪烁一次,他炽热的心脏就如同陨石撞向地球。可格雷不愿是一颗在地面上砸出巨坑的冰冷石块,他要做一簇火焰钻进月亮里。

泛红的指尖从怀中人肩胛骨自上而下的抚过直到落在臀部,天气冷下来之后怀特的食欲有所增加,陪着格雷吃高热量的机会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胖起来一点。这部位鼓出来的弧度将长裤面料撑满,让作家在这时候得以托起两瓣肉感丰满的圆来回揉搓。他扒下这条长裤,一手朝与自己马甲颜色相同的内裤伸过去,意料之中的没摸两下就硬了。怀特跪在这里晃动起腰往男人掌心中怼,随即被一把抓住了大腿根部的软肉。格雷捏起这里的动作像极了不懂事的小孩子在玩弄一枚装满水的气球,如果不是鼓鼓囊囊的裆部让这人的呼吸越发沉重,他恐怕要一直玩到把手中的“气球”捏破,看着水流从中喷涌而出才肯停下。

黑色小腿袜衬得这双有着明显肌肉线条的紧致且细长白嫩的腿格外性感,但在作家看来却与怀特今天穿的内裤不太搭。他的手从裤筒伸进去继续揉动这根勃起的性器,顺势向下挤到洞口硬生生插进一根手指,被没经过扩张的穴肉狠咬住第一指节,在如愿听到一声颤抖的痛吟后退出来。等到怀特再一次惊呼时,格雷已经脱下这人的内裤将他的双腿架在了肩膀上,以半跪在沙发下的姿势将穴口边缘干涩的褶皱舔弄到湿润。他再次抬起头才发现,烙在手腕上的黑色墨迹不知什么时候又在怀特的大腿根部印上了浅浅的一层,浸在薄汗中被蹭花成了不连贯的词汇,唯独跃然于此的“Black”格外刺眼。

直到炙热硬物破开穴肉阻力顶进深处,被撞得头脑发懵的人都不知道他为何会从抱着自己的人眼中看到一股无名火。

“唔,呃啊……疼,格雷,哈啊,慢一……嗯,你,你这是生什么气呢,是,饿了吗,我们要不要先吃……啊啊——”

怀特猜测也许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和进食才引发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怒意,他倒是不介意格雷对着自己发泄情绪,毕竟从他踏进格雷家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接纳这人一切坏脾气的准备。可他们相识以来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作家对待他的方式都只有让一直以来藏在黑暗深处跳动的灵魂难以承受的温柔。其实在很多时候,怀特都想直接开口告诉他的作家:不必再独自忍受痛苦,你可以肆意妄为地弄疼我,让我陪你一起承担所有。

这具早在若干年前就该埋在冰冷坟墓中的肉体,和窥到一丝光亮便会被灼出一个黑窟窿的魂魄,没曾想过真的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他不仅在冬日来临之前被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光抱了个满怀,还与日思夜想的人进行着一场疯狂的性爱。唯一让怀特感到不安的是,捋顺这只正发着脾气的大型犬毛发的答案还无从得知。

二人的身下连接得紧密,体型较大的男人以倾斜的角度撑在沙发上,将身下的怀特严严实实地罩在了怀里。还穿着黑色小腿袜的脚蜷缩着,随着被操进肉穴的动作一颤一颤的踢到趴在他身上的人的后腿关节处。可能是摩擦带来了别样的刺激,埋在深处的性器又胀大一圈,抽插着进出这条甬道时被绞得太紧,一时之间连想拔出来都要倒吸一口凉气。

“嗯……怀特,放松一点,乖,太紧了。”

轻声细语的安抚和吻落在淌出涎水的唇边,半露在外面的粉嫩舌尖被卷入口腔中吸允,硬得发烫的那根还卡在穴里小幅度动着,一直往凸起的肉疙瘩上顶。被亲了没一会儿,怀特愈发迷离的眼中又流出几滴泪滑到下巴,呻吟中夹杂着的词汇组不成格雷能听懂的句子。他捏住这张小脸舔走左边这行温热的泪,在将海水般咸湿的液体吞进喉咙前舔过怀特眼角的细小纹路,轻吻在爱人闭起的眼睛上。

在滂沱大雨来临之际,纠缠不休的两个身体也像是捣入泥泞沼泽的雨水越陷越深。泛着血色的穴肉被久久不能释放的性器操得软烂,怀特伸出手想去刺激不断捶打着他腿根的囊袋,没碰到这东西之前就又被格雷顶到两眼一白脖颈向后仰去。男人抱起他来转身换成靠在沙发上的姿势,一下子坐在格雷身上的这刻,怀特的后穴把粗硬性器一口气吞到了底。抑制不住的哭叫和喘息远比窗外的雨来得热烈,作家握住怀特腰窝冲撞的速度快起来。精液在深处射满的瞬间,怀特痉挛不断的身体被酥麻快感吞进了万丈深渊,他感到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慌,仿佛有某种利器从精神世界中狠狠插进了他的心口,企图撕裂他的肉身。

粘腻的精液从怀特股缝流出,恰好遮盖了印在皮肤上的墨迹。穴口吐出肉棒后有节奏的呼吸着,留下不少红印的双腿在格雷怀中敞开成软趴的姿势打着哆嗦。除了无法控制的本能性颤抖之外,这具动弹不得的身体像是在烈日烘烤下完全融化成了一滩混浊不清的水。

软在作家怀中的人晕过去一会儿,格雷抱着他挪动身体,伸手去够扔在一旁的藏蓝色外衣口袋里夹着的钢笔,听觉向来敏锐的人在作家拔开笔盖时稍微清醒了一些。除了让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怀特暂时没有力气做出太大的动作,只能面色茫然的看格雷垂着头在他大腿处写了什么。他的近视虽不严重,却在大脑一片混沌时看不清印在自己身上的红墨水构成了怎样的词汇,只觉得沾在这处的颜色像是血迹。

“写了什么?”

“看不到?”

“看不太清,嗯……是‘我爱你’一类的吗?笑什么啊。”

“把手给我。”

怀特眨眨眼,听话得摊开一只手递出去。格雷脸上少了困倦疲乏,看样子心情不错,他保持着扬起嘴角的模样抿抿嘴唇,苹果肌快要碰到下眼窝的青色暗沉。男人握住那只虽长着强健有力的脉络,却要比自己小上一圈的手,在这人无名指的第三指节绕着圈写了几个字母。怀特转动手腕念了两遍,在弄明白这是什么后不由得笑出声来。

“哦,原来作家的求婚就是用红墨水在别人的无名指写上自己的名字,倒是省了买戒指的钱。嗯,在这方面也挺聪明的。”

“不,不是求婚,如果是求婚的话……那当然要花钱买真的戒指啊。”

传入耳中的语气变得认真而迫切,愁绪凝固在思考着“求婚计划”的作家眉间。怀特注视着这张严肃又憔悴的面容,继续对一个永远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人开一些玩笑显然不是现在该做的事。他搂住格雷脖子靠在这人胸口,深吸一口气去嗅令自己安心的味道,从盖着大腿的外衣上揪起那枚胸针瞧了片刻。

“就算是用它在我身上刻下你的名字,留下真的血迹,我也会开心的。”

怀特思索再三,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淋了雨的冷披萨你可要吃完哦。”

这月的27号,编辑收到一双卡其色的小腿袜。

“哇,目的性太强了吧,格雷先生。”

他好久不以尊称叫他,作家正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喝着红茶。实际上,怀特拆生日礼物时的一举一动他都尽收眼底。

“比较配你那条……咳,那条短裤。”

男人低着头往茶杯中丢入一块方糖,在想到什么时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又咽了次口水,明显不是因为被刚刚那口茶呛到才涨红了脸。

等他想要“不经意”间瞥一眼怀特的反应,坐在书桌上的人已经换好小腿袜又脱下了长裤。怀特的下身除了一条内裤和袜子还穿着皮鞋,鞋跟撞击着桌子的响声渐强,却没不过敲打在格雷耳根的心跳声。

作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风景,他的编辑就在这时翘起右腿踢掉了一只皮鞋。不穿鞋的那只脚搭在左腿上抬高,腿根下坠的软肉随着动作凹出了一条骨骼轮廓,又在放下时瘫在另一条腿上。他单单抬起小腿使脚心向上,凸出的脚趾形状从卡其色的袜子中撑开,像一只猫在舒展它的爪子。格雷的红茶就在下一秒被骤然抖动的自己打翻在地,溢出来的液体尽数落在裤子上,洒在比茶水还要滚烫的部位。

来到桌前的男人顾不得去脱掉怀特的上衣,胡乱揪开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亲上去,顺手从撂在一旁的藏青色外衣上拧下了那枚胸针。他握住面前这只脚抬起,用胸针扎破袜子后顺着缝隙用力撕开一道较长的口子,没等怀特反应过来要惊声尖叫就捂住了他的嘴,掏出硬得发痛的性器顺着小腿袜破洞口塞进去动了起来。

在收到礼物时怀特就预料到这场足交的到来,可他没想到格雷不惜损坏这双袜子来达到目的。硬挺的肉棒渐渐将脚心摩擦得酸痛发热,在磨过脚趾时会触动脚踝跟着用力,发出细微的一声“嘎嘣”。被洞口布料蹭过性器脉络时,作家像是受到了穴口收缩般的刺激,他松开捂住怀特的那只手,闷哼着俯身上前咬住怀特嘴唇。一早就意识到格雷别有用心的人这时才发觉,如果是冬天穿的话,脚上这双袜子未免也太薄了一点。

他的脚底终于被射满了沉甸甸的精液,袜子兜住腥热粘稠的液体下坠,怀特被作家抱到椅子坐好,在男人蹲下想为他脱掉脏袜子时突然笑起来。格雷满是困惑地抬头与他对视,怀特说,自己脚下像是长了一颗过于饱满的巨型栗子。望着格外孩子气的笑容,用“生日礼物”来欺负他的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

咚咚咚。

夜幕将至,作家的工作室再度响起敲门声。

“我今天好像没订东西吧。”

“应该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来了。”

“我就知道这双袜子是个幌子。所以,你原本是要送我什么?”

“就是你常说,上下班路上经常从橱窗外看到的,那只很像我的大熊公仔。”

“那只看起来比我还要高的熊?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养吧,格雷先生。”

“我就是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它可以替我陪着你。”

这声音如秋叶落地,轻得只有一颗心正在下降的他能够听见。

格雷握着怀特脚踝脱下那只袜子,打了个结扔进一旁的礼盒,他从口袋里抽出手帕,仔细擦掉粘在怀特脚心的精液。

“什么不在了?”

“没什么。”

十月份的最后一天早上,作家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身旁的温度像是已经消散了很久。他懵了一分钟才走出卧室,在看到卫生间前站着的白骨时喊出了今日的第一声脏话。

心脏因受到惊吓而猛烈跳动着,格雷顺手撕下贴在眼前这颗头骨上的便条。

“万圣节快乐!猜猜我在哪儿吧,天黑之前找到我的话有惊喜哦!”

于是,作家的万圣节活动变成了在这栋空间不小的房子里寻找他的编辑,格雷突然觉得,也许当初不搬家是个更好的选择。

好在对于最了解怀特的人来说,想从自己家找到他的爱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格雷最终在中午前就从卧室的衣柜里发现了怀特,虽然这人用里面的衣服将自己盖了起来,看似藏得很深,也为了给作家增加难度而将鞋子丢在了阁楼上,但还是被男人轻而易举的破解了这个谜题。

“你回房间的时候是光着脚的,又为了让我以为你在外面而虚掩了门,但你推开门进屋以后,其实是有考虑了一下其中的逻辑才又把它关上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当时已经醒了?”

“因为你手上沾着白骨的灰尘,就是那个很细的白色颗粒,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面色凝重的男人背对着怀特舔舔后槽牙,抓起白骨的手与自己的比了比大小。

“你先等等,灰尘和颗粒……我还是没弄明白。”

“很简单,我仔细看过卧室的门把手,在里侧这边,上面有两道并不重叠的很浅的印记,所以你一定是在进来后不连贯的触碰了两次门把手,如果你在外面的话就没必要这么……或许也有一定的几率,只是,我总觉得可能性不太大。”

“这……这到底哪里简单了?格雷,你干脆去做私家侦探好了。”

呼之欲出的答案也许不止这一个。作家轻叹了口气,不再去研究眼前这具白骨。

“所以小黑猫要给我的惊喜是什么?”

等到格雷转身时,怀特看到的依然是往日里那张天然得有些呆愣的脸。

“什么小黑猫?”

作家眨了下眼睛,停顿两秒,视线上飘到怀特头上戴着的东西。

“这是恶魔角,看不出来吗?我今天可是危害人间的撒旦。”

怀特摸摸头上的东西,在无奈中皱着眉下撇了嘴角,气鼓鼓的样子只让猜错其“物种”的格雷觉得更加可爱。

“哦……撒旦,那恶魔要给我的惊喜在哪?”

“你都这么聪明了,会猜不到?”

怀特捏住身上这条盖过他小腿的黑长袍的两边掀起来,一览无遗的景色之下,洁白无瑕的肉色上只挂着一条黑色蕾丝边内裤。看到这一幕时,格雷几乎是在瞪大眼睛后没有任何迟疑的拦腰抱起怀特快步走进卧室,把人扔在了床上。

这条内裤与其说是布料更像是一张透明的蜘蛛网,包裹两瓣臀肉的是镂空形状的蝴蝶翅膀,尾骨往下的中间位置系着一枚很小的蝴蝶结,穴口边缘大范围是无遮无掩的状态。

光是看到怀特身下一片透着水色的湿润,格雷就明白这人也是一早猜到自己会很快找到他。

硕大的性器抵在湿软穴口蹭了蹭,直接破开阻力顶进最深处,带给怀特一瞬身体被刺破的震颤,肉壁吸住在此行进的发烫肉柱,每一次吞吐都引起更剧烈的收缩,怀特腹部被顶起弧度的节奏逐渐频繁。

这根肉棒从后面插进去之前,趴在床上的“恶魔”将圆润的屁股抬得很高,双腿却抖得厉害,臀瓣也随之打颤,而一张一合的肉穴仍透着嫩红在寻求交欢。格雷在两边各扇了力度不小的一巴掌,烙在皮肉上的红痕很快浮现出热腾腾的道子从中鼓起。受不住这种刺激的“恶魔”腰腹猛得塌下来,前端射出的精液打湿了昨晚刚换上去的床单。粗硬的性器一插到底,格雷趴下来握住怀特的手腕,把人牢牢禁锢在这张床上,他的身下。作家的起伏引起微弱的水声,拍打着被钉住的人,怀特只能发出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叫声,挂着泪痕的脸还在小幅度的啜泣。这像是戴着镣铐的两条鱼交叠着搁浅在岸边,垂死挣扎之际只能用彼此肉体上的汗水来维持最后的呼吸。

“晚安,怀特。”

零点前,男人的鼻尖蹭过这张熟睡的脸,深吸一口气又呼出。他的双臂将怀中人勒得很紧,眼睛一眨不眨的垂着头,在怀特额前落下一个沉重的吻,面部的抖动让他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再见。”

不知是幻觉还是梦境,它没有任何征兆的降临了。

今早起来,怀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里。

一切好像都与记忆中没什么不同,编辑正坐在一旁等待着作家的手稿,应该过不了多久,格雷就会躺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们两个会等送披萨的过来。

“又订了那家披萨吗?”

说不上这里与那段记忆有何偏差,强大的违和感让怀特的神经紧绷成一股拧巴在一起的杂乱无章的线条,蔓延至心肺的恐慌感让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他就这样弄散了稿子,看它们飘落到地板上。怀特凝视着其中一张,猛然间感到一阵头晕眼花,他没有力气弯腰去拾起这些纸张。

这大概是梦,但连疼痛都如此真实。被稿纸划破的食指冒出血珠,怀特将它含入口中。

他迎来了一场比脑海中的影像还要粗暴的性爱,身上的吻痕和齿印密密麻麻,近似溃烂。被操得快要四分五裂的人最终敞着腿瘫在沙发上,身上还是盖着自己那件外衣。这时,格雷主动递过来一只点燃的烟塞进怀特微张的口中,又抱着他在泛红的眼尾落下一个吻。

“你以前从来……不允许我在家里抽烟的。”

“就这一次。既然你去上班的时候也会抽,那还不如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把它们抽光算了。”

他们的故事还在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动,在怀特原有的印象里,格雷从来不是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人。

这天,两人吃着被雨淋湿盒子的冷掉的披萨,芝士的口感嚼起来像是橡皮糖,他们不得不动用了买来之后就没启动过的烤箱,结果把凉透的披萨加热成了一张硬邦邦的面饼。

“还是要点别的吃吧,嗯……中餐馆怎么样?”

男人翻动着一打厚厚的餐单,自从生活富裕起来,格雷对吃也讲究了不少,他终于不用在暗无天日的小破屋里啃着那些嚼不动的干面包再配着茶水硬生生吞进胃里,手中这些全都是他和怀特每个星期天外出约会时收集来的可以送餐的餐厅。

“雨好像停了,我们今天还是出去吃吧,正好可以看一场你上次提过的那部电影。”

站在打字机前的作家整理好桌上的手稿,用一本很厚的红皮书压住,他若有所思的念叨着什么,在怀特给出回应之前就穿好了大衣。直到头发还乱糟糟的人满是不解的与他对视了数秒,格雷才望着怀特解开几颗扣子的衬衫下暴露出的伤痕累累的惨状笑了笑。他像唤一只家养的动物,朝着不远处招招手。

“过来,这么冷的天也该戴条围巾出门了。”

没过几日,壁炉前铺上了地毯,怀特半躺在这里轻点着脚跟,卡其色的小腿袜之上,膝盖的淤青清晰可见。他靠着一只达到了成年男性身高的毛绒棕熊公仔,正给手里的稿子做些批注。

在这个比鬼打墙还要诡异的时间中,作家在怀特生日这天买了十双一模一样的袜子。现在已经是转天的凌晨两点,怀特脚上穿着的是他换上的第三双完好无损的袜子,前几条都残破不堪的沾着精水,被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每次度过十月的最后一天,怀特都会在提前一周的时间里醒来,这个世界中的他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十一月份。

他们的过往日复一日的循环着,总有不寻常的变动在篡改着怀特记忆中的映像,这改变几乎都与那个人有关。他有太多次机会可以问问格雷这到底是不是一场太过漫长的梦,能得到的答案也许只有梦中人的费解,怀特终究还是将这些困惑吞进了肚子里。

但如果他也在这个世界中变化着,梦会就此结束吗?

“还以为你会准备一些万圣节惊喜。”

又一个10月31日,房间里只留下不同于往日的寂静,连打字机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从来没有说过会准备什么,一直以来,你也不是喜欢过这种节日的人。”

“嗯,倒也没错。”

像怀特每一次从这段时间里醒来后的那天一样,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他就站在刚从卧室走出来的格雷身前。对于最了解作家的人来说,从他凝视着的双眸中捕捉到一丝讶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在演戏,对吗?为什么要骗我,还有这个走不出的时间,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说过,不是只有披萨会冷掉。”

格雷仰起头长叹一口气,环视着四周。

记得在现实中的最后一刻里,自己也曾像这样留恋过这个地方,不过最放不下的自然还是……

他抬手抚过怀特的眉骨,温情脉脉的缱绻流出片刻,又在克制下收回眼底,指尖淌入面前的发梢。

“因为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你看到的我与记忆里有很大差别,你是不是就能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可直到最后……怀特,也许对你而言,走到明天真的有些困难,但你必须想起来,也必须从这儿离开。”

一双带着寒意的手抓住怀特的肩膀,在怀特向上的视线之中,格雷的表情与某个模糊的场景开始重叠。

那个瞬间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张悲痛欲绝的面容。

“把一切都想起来吧,怀特,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已经……”

“不!不要!格雷,我不要……”

刹那,从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在十一月的某天戛然而止。

争吵、枪声、滚烫鲜红的血喷上他的脸,汇入大片的泪水成股流下……

当时,声嘶力竭的哭喊也如大雨倾盆而下,响彻他们的最后一天。

“我不要离开这儿,格雷,求你,不是的,呜……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求你,呜……格雷,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摇着头扑过去抱住男人,在扰人的耳鸣声中崩溃落泪,没有听完作家的最后一句话。

“醒来吧,至少我们这次……”

应该算是有好好的道别吧,怀特。

咚咚咚。

作家的工作室又响起了敲门声。

“您好!牛奶放在门口了!”

怀特在一片黑暗之中惊醒。

他泛酸的双眼早已挤不出一滴眼泪,瞳孔是雾蒙蒙的一片涣散,没人知道他抱着怀里的尸体在地板上躺了多久。

“回来,回来,求你……”

冬的死寂悄然而至,怀特吻上作家冰冷的胸口。

枯白瘦削的脸布满泪痕,好像被风一吹就会碎掉,而他怀抱着的男人身上凝固的血迹已经开始散发腥臭的味道,毫无温度的脸早已面目全非。

“怀特,忘了我,到下一个春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