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
这家不大的餐馆里飘荡着烟酒气,酒精灌入胃里,大脑也在眩晕中发烫,这是会一觉睡到明天中午的兆头。半醉半醒的人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个夜晚都与旁人聊了些什么,只觉得应该赶在没喝吐之前回去休息,他偏偏在这时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没在这次酒局上出现的男人。
回去的话就又要面对那个人了。
冒海飞红着眼眶,哭过的痕迹还是留在一小时前的舞台上吧,他在下班时间里只想痛快喝酒,没什么心情去回忆今天这场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王培杰吵了架,不然平日走到哪里都成双入对的两人不可能只有一位出现在这地方。
朋友之间吵架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关系再好的搭档也有不对付的时候,冒海飞自知脾气不算好又是个急性子,和行动表现力总是慢半拍的王培杰相处久了,也免不得相互埋怨几句,只是他们一般不会把这些对外表现出来,没有人会和自己这出戏的票房过不去。
快要三十岁的两个大男人思维模式好像还停留在青少年时期,谁也不理谁的时候都是垮着一张脸没个笑模样,几乎每一次,更外向的人都会先开口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比我小那我就让让他好了”,冒海飞总会这么想着。可妥协是一枚极具诱惑力的果实,一旦喂某人吃下就会在心里落下上瘾的祸根,那位看似听话的后辈从未主动与他认过错。没有谁会愿意总是哄着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更何况这次本就是那人的问题。
说起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冒海飞前几天弄丢了自己的婚戒,他是下了戏以后才发现的,当时在化妆间着急忙慌的找了个遍,王培杰那时候只是安静地在一旁换好自己原来那身衣服。
天越来越冷,冒海飞总穿的这件外套口袋很浅,他习惯把钱包钥匙一类的东西塞在男人外衣口袋里,在今天像往常一样贴到王培杰身边,伸手去那人外套里掏出烟盒,却摸出了自己找了好几天的戒指。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男人偷的,家里条件不知要比他好上多少的人没必要动这种心思。冒海飞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天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进了王培杰口袋里,怒火不是在一瞬之间被点燃的,他心平气和问了句“原来放你这儿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结果得到了一句让他只想立马甩脸走人的回答。
“你什么没用的都往我这儿扔,我哪知道里面有啥,还以为你都不要了。”
熟透的信任填在心中裂开的那道口子里,在话音落下的这刻骨碌碌滚出来掉了一地,这东西是红的但不带着血,像软烂的石榴籽粘了满身,浸透胸口的汁水时间一长就很难洗掉。
相信你才把东西放你那儿,怎么会是没用的,不是同吃同住的熟人谁会没心没肺把自个的东西让你带着。
自己又不是故意把戒指放在王培杰那里的,这男人怎么说得好像揣他口袋里的就是他的了一样。
冒海飞不再说些什么就跑没了影,留下本就反应迟钝的男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翻翻口袋,短暂的叹息声在狭小空间中清晰可闻,王培杰划开手机屏幕。
“钥匙还在我这儿,早点回家。”
拇指停留在键盘的删除键上方,“家”字映在男人眼中,他不由得在自然敲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后呆滞片刻。
“家”这个字要如何去定义呢?
租来的屋子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家”吗?
他们各自都有应该回去的地方,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说的难听点只是被共有利益捆成一体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成为家人的可能。
能做搭档和朋友已经是很难得的缘分了吧,不过他这个朋友做的连一枚戒指都比不上也挺失败的。
又为什么要和对那人来说这么重要的一样东西去比较呢,真是吃饱了撑的。冒海飞的人际圈他从来都没挤进去过,这人的朋友多是认识好些年的,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又算得了什么。
“早点回。”
从这句话末尾跑掉的那个字混入回去路上的冷风,钻进王培杰喉咙里藏了起来,刺得大脑神经都在发痛。
醉与梦之所以可以分割开来,在于前者沉溺于现实给予的安慰,而后者让你坠落在或是美好或是恐怖的幻象中,醒来后梦中所发生的一切也随之消失。美梦可以弥补人们空缺的渴望,抹消一切自我欲望留下的痕迹又不被任何人察觉,这是酒精无法做到的事,可有些喝醉的人往往分不清这两者间的天差地别。
冒海飞近乎无声的走进这间屋子,视线跟身子一样晃晃悠悠的,床上的男人睡得正熟。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去洗澡,回来时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床头的那盏台灯亮起时,放在一旁的充电器被碰到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冒海飞急忙把它拾起来搁回原处,贴在枕头上的呼吸声依旧平稳。
年轻人睡眠质量就是好啊。一团浆糊的大脑里冒出这句话,不悦的情绪在醉醺醺的一颗心中像被摇晃几次再开瓶的啤酒气泡一样涌出来,泛滥成灾只用了不到几秒。
惹我生气了还能睡着,看来是真没把我放在心里。
冒海飞一心想着要报复一下睡死过去的王培杰,可要是把这人揪起来狠狠扇几个巴掌,传出去也不好,脸上留下印子影响后面的工作就麻烦了。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怎么舍得在这张脸上下狠手,即使这男人平日里不管是排练还是台上都不对自己手下留情也一样。
站在床前的人头发还湿着,在昏暗的环境中凝视着另一个人,自上而下的,视线落到熟睡的脸上,这屋子静得像是在躲猫猫时怕被别人找到。冒海飞眸子里亮起不同于愤怒的一抹光,喉结滚动时身体也微微发抖,压在心口的跳动让喘息渐渐变得不安稳,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腹部正躁动着起伏,口腔干的有点发苦,胃中开始发热。
他的思绪是一团棉花,沉甸甸的吸饱了酒,可能还在洗澡时灌了点水进来,他在稍微清醒过来的瞬间里无法透过层层峦峦的障碍汲取足够的氧气,房间里的暖风开了很久,吹得他脸颊更热,冒海飞觉得自己很渴又喘不上气来。
一个身影终于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扒下王培杰的长裤。冒海飞的手朝着眼前的鼓包伸过去,那个部位只是被随意揉弄了几下,内裤中凸起的体积就大了一圈,无意识中的勃起温度不低,手心隔着一层布料蹭得越来越烫。
这根性器完全暴露出来时晃荡两下,准确的说是从内裤中弹出来怼到冒海飞脸旁,他此刻跪趴在男人身下,直愣的瞅着这根在散发王培杰独有味道的玩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中的惊诧停留了短短几秒。这根硬起来的肉棒粗得只用一只手根本圈不住,冒海飞将它紧裹在手中,掌纹嵌入性器的脉络上下摩挲着,指尖随他不断抚过的动作发出肉与肉摩擦时才会有的细小声响。他没再做更多思考,也明白自己脑袋里现在装不下别的东西,埋头含住手中硬物的顶端时只觉得嘴巴被撑得很满,嘴角都要撕裂,舌头被压得动弹不得,可这仅仅是吞进了很短一段距离。手握这根性器的人下颚发酸,吐出一点又低头含得更深,分泌出的大量唾液成为这个时间里最好的润滑剂,这根任他把玩的性器占满口腔空间直接顶到喉咙,进进出出的速度快起来,这只夜猫子跟饿极了在囫囵进食也没什么区别。小舌头不可避免的被碾过,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携着酒与食物的味道,冒海飞正尽全力压下这份不适,涨得通红的一张脸保持着张大嘴巴含住王培杰性器的姿势,本就瘦削的面颊凹陷下去,薄薄一层皮肉被顶出很大的弧度,鼻腔要拼命过渡空气才能呼吸得顺畅些,不过这里只能闻到湿漉黏糊又腥热的味道。冒海飞清楚的听着自己愈发强烈的心跳声在耳根敲得又急又响,脑仁都被震得打颤。
嘴巴离开性器时发出“啵”的一声,冒海飞揉揉发酸的脸颊,继续吃下去的话恐怕下巴都会脱臼。他一只手握住吞不进的根部上下撸动几次,发热的肉棒裹了一层唾液,附着在上面的味道带着酒气,脑袋发懵的人自然是闻不出来。
冒海飞一般不羞于和别人做比较,脱下睡裤露出自己那根耷拉着脑袋立不起来的性器时却忍不住瘪起嘴,在这方面他确实比不过王培杰,可谁也不能保证这玩意大的就更好用,整天闷在自己身边不念不语的男人肯定没他有经验。
可他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呢,心里不痛快就想要恶心一下自己的直男室友吗?凭什么这男人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半夜被带走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如果这人刚刚真醒了又该怎么办,同事喝大了给自己口了几下这种事,对这么老实的人来说应该挺可怕的。干脆吓死他得了,反正过段时间就见不到了,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这号人了,被讨厌也无所谓。说不定自己在王培杰心里烙下点儿阴影的话,能被这男人记得更久一点。
既然没有以后了,是不是他想做什么都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没有丝毫疲软迹象的性器怼到一个陌生的部位,冒海飞握着它在自己屁股上蹭了两下,对准后穴方向轻吸一口气。他正跨过王培杰的腿蹲下,与男人身体还有一定距离,专注于用手中那根挺立的肉柱去磨穴口边缘,刚刚简单清理过的地方比一般状态下要柔软,却也不知道能不能一口吞进这么大的东西。
刺激与恐惧同时撞击着他混沌迷醉的大脑,要是咬咬牙直接坐到底肯定会疼得叫出来吧,突然被紧绞住下半身想必不会好受,他绝对不能把这个人吵醒。
“嗯…啊。”
冒海飞轻咬住嘴唇,细碎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从喉咙溢出,怼在穴口的性器沿褶皱间的缝隙顶进去一个头。昏暗灯光下,透着水渍的肉色被撑开,将下面这根肉棒一点点吞进去再退出一小段距离,反复几次磨蹭着同一个点,让紧塞的穴肉适应这种被从未进来过的“异物”填满的感觉。分泌出的体液起不到最佳的润滑作用,坐在性器上小幅度晃动身体的人额头上满是汗水,穴口没能将这一整根性器完全含进去,冒海飞也没有勇气坐到底,大腿在疼痛给予的刺激下颤动着,脖颈到耳朵根都红了一片,他时不时观察着王培杰的反应,男人呼吸的节奏好像跟刚刚没什么不同,万一这人突然醒过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这个画面。
“啊…哈,怎么还不…”
小声嘟囔的语气带着埋怨,如果被他骑在身下的男人只是普通的自慰工具的话,他大可以不用在乎这根按摩棒什么时候才射出来。冒海飞心里还攒着怨气,他的腰酸软得快要撑不住直接趴在王培杰身上,男人的性器还在他后穴中肿胀着进进出出。他不知怎么就对这根由自己控制的“玩具”产生了胜负欲,性器在湿软发烫的肉壁中操弄的速度快起来,顶得本就不太清醒的人更加头晕脑胀。说什么也要让王培杰射出来一次,不然他白白比这人大了两岁,不能在这种地方输给他。
骑着王培杰的人起伏幅度大起来,一双手按在男人腹部支撑着他的动作,冒海飞的前端也抬起来一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蹭在王培杰身上。
含了一层水雾的视线迷离模糊,落到呼吸声渐渐加重的一张脸上,快感冲击着大脑神经,发热的身体又一次夹紧体内这根滚烫跳动着的肉柱。冒海飞的动作定格在了下一刻,若不是积在眼眶中的泪此时正顺着脸庞滑下,这间屋子的时间仿佛就真的静止了。
近乎黑暗的空间中,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脊背,扶在男人腹部的手颤抖着,墙上的影子轻微晃动,冒海飞对上的这双含着微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瞅着他。
王培杰是在充电器掉到地上的那刻醒来的,不过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装睡只是为了躲避醉酒人向他撒泼,他最清楚冒海飞喝大了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什么心情和这人吵下去。然而,后面的事态发展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在被温热口腔裹住下身时惊得睁开了眼睛,呼吸节奏也乱起来,只不过当时的冒海飞埋头含着他的性器,动作得正认真,注意力自然是没有集中在他脸上。
王培杰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大脑瞬间兴奋起来,整个人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会以为这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美梦。他强忍着快感,尽可能让在冒海飞嘴里搅动的玩意摆出一副没有自我意识的样子,可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直憋着不喘气,性器被人握在手里舔弄得越来越硬还要装死的滋味不好受。他当时权当冒海飞是喝大了想找个东西随便啃两口,等这人一会儿迷迷糊糊睡过去以后自己再去厕所打出来就行了,根本不会想到这人没过多久又骑了上来。
被更紧地绞住身下的那刻,王培杰顿时感到一阵晕眩,那张小嘴缓缓破开阻力将性器吞下,咬得他有些疼。冒海飞小心翼翼动起来时,他浑身酥酥麻麻的像被电流击中,大气不敢喘的人不得不将闷哼咽回肚子里,拼命压制住身体想要向上抬起,对着穴肉深处发力的冲动,无法安宁下来的一颗心早就乱了套。
他又不是个死人,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满脸写着惶恐不安的人移开视线,从王培杰身上抬起一点,看样子是打算把里面的东西吐出来,却在下一秒被男人双手抓住腰窝又按回去坐得更深,情欲未散的惊呼声回荡在这间屋子里。
王培杰拽着冒海飞,把人钉在自己身上,对着后穴里不停蹭了自己好久的那一凸起顶弄起来,发软的人随他的动作颠簸晃动,上身终于支撑不住的瘫下来贴在他胸口,埋在里面的硬物跟着调动了方向,一个劲撑开肉壁撞进深处,屋子里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喘息与呻吟。
没人记得他们之间为什么闹得不愉快,强烈的欲望在一场融于现实的梦境中灼烧着两个不愿分开的身体,他们不去在乎交换于唇间的唾液浸染了谁汗水的味道,只把全部感官交付于渴求彼此的冲动之中。灵魂在这一刻被置于火焰,恐惧终会淹没快感涌进大脑,他们能够握住的只有彼此的手。
男人仍记得那天,冒海飞醉乎乎的靠在他肩膀上,张开手盯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于是王培杰的目光也落到这人手中。
“今天好多人来看咱俩的戏啊,像做梦一样。我本来以为自己要在家里继续躺下去,没个稳定工作也赚不了几个钱,老婆早晚得把我扔下。”
“肯定不会啊。”
王培杰向来不会安慰人,说完这句就没了后话,眼瞅着冒海飞摘下那枚戒指撂在桌上。正发牢骚的人又灌下一杯酒,不小心把浅金色圆环碰到了地上,被王培杰弯腰拾了起来。
男人念叨了一句“别弄丢了”,把戒指顺手揣进自己口袋里。
“嗯…那我要是,以后都没有戏演了,她真不要我了怎么办啊?”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冒海飞微仰起头,朦胧目光下是一张轻轻嘟起的嘴。
王培杰注视着冒海飞泛红的眼尾,大脑再过清醒也控制不了心跳的频率,他低头,在眼前人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像往常那样揉揉这人发烫的后颈。
“那就和我去北京,我要你。”
“你说的嗷,可不能骗我。”
“嗯,不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