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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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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瑁/灰白】骗子与吸血鬼

作品正文: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沿指间倾泻在打字机的字母键上,“咔哒咔哒”的声音仍在响着。当灵感毫无阻力地流过心间时,书桌前的男人仅需要停顿片刻进行思考,敲着打字机的手几乎不会停下。

“呼——”

完成最新章节的过程还算顺利,比想象中要快很多,这样一来就不会占用晚上的时间了。

作家正举着稿子站在窗前,像是想通过太阳的热量烤干刚落在上面的墨迹,又或许只是盼望着某个人能早点回来,才时不时从这里望向外面。

不过那位编辑肯定不会这么早就下班,说不定还会比平日里回来得更晚,毕竟今天是万圣夜,说不定报社那边会有什么活动吧。

格雷总觉得,自己在无所事事的时间里就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一条狗,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听到大门从外面打开的那一刻。或许他今天不应该太早把稿子赶出来的,因为他还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看到怀特,听到那人或是夸赞或是埋怨的声音。作家知道自己这样只会更像是编辑养的一只宠物,但他确实很需要在这么冷的一天里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让灵魂踏进那双足以融化一切寒冷的眼睛里。

格雷知道自己是个比较无聊的人,往年的万圣节也都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写东西。在成年以后的时间里,准确地说是在遇到怀特之前,他从未想过该怎么让这个节日变得有意思,但今年的他却不想让这一天草草结束,与怀特度过的每一个节日都应该留下一些值得纪念的回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万圣节,可确实想不到有什么好玩的装扮或整蛊是适合他去做的,他怎么说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去吓唬那位编辑好像也有点幼稚,但怀特又确实很喜欢收获惊喜和新鲜感。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从一个不愿去迎合读者口味的人,变成了绞尽脑汁也想让怀特开心的存在呢?格雷遥望着窗外那条编辑回家时一定会经过的小路,微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不如就按怀特昨天说的试试看好了,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还以为你对万圣节没什么兴趣呢。”

当时,怀特就趴在壁炉前的毛毯上听着火苗跳动的声响,目光凝聚于铺在硬纸板上的一沓稿子中,他时不时轻咬钢笔,像是陷入了纠结,落在纸上的痕迹却干脆利落。作家的稿子一旦成型就不需要做大篇幅的修改,只是向来追求完美的人总觉得有必要让所有人看到一份无可挑剔的作品。

怀特从刚刚就留意到格雷好像在烦恼什么,但想必应该不是自己手中的稿子,他在听到作家的话后是有些小小的吃惊,没想到向来不喜欢热闹,平日里也从不会跟他开玩笑的人,也会对万圣节感兴趣。

“装扮成自己肯定不会变成的那种人才比较有意思吧。”

“嗯,比如呢?”

“比如…”

本来还坐在怀特旁边看着他改稿子的人,也有样学样的趴在了地毯上,与编辑肩膀挨着肩膀,脸贴得很近,视线放在怀特还注视着稿子的侧脸上。作家觉得这个姿势是比坐着要暖和许多,而怀特每次趴在这里工作时,都让他觉得这和一只贪恋壁炉温度的小猫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如果他家编辑真的是一只小猫的话,他可就要时时刻刻担心着这只猫会被壁炉里的火燎到毛发了吧。

“富人家的孩子扮成穷人家的孩子,健康的孩子扮成身体有缺陷的孩子…之类的。”

又比如,一直活在欺凌与暴力中的孩子,也会有一天想尝尝压迫他人的滋味,但又不甘心真的成为那样的存在,所以只能背负着他人留在自己身上的伤痕与罪恶,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去洗净这座肮脏的城市。

“那我的话,适合什么样的装扮啊?”

格雷这么问时,手搭上怀特肩膀将人搂住,作家用一只手就能很轻松地把他的编辑圈在怀里。注意力终于从稿子上移开的人笑着偏过头,对上一双圆溜溜又装满好奇的眼睛。

“你从小到大都没撒过谎吧。”

“嗯…小时候应该有吧,但是不怎么记得了,成年之后交往的人也不多,倒也没什么撒谎的必要。”

也很少有律师家会教出不诚实的孩子吧。

“那你就扮成一个骗子好了。”

“骗子…怎么做?”

这么单纯又老实的人想要在万圣节玩起来还真是挺难的。怀特这么想着,撂下钢笔抬起手,戳了戳作家软乎乎的脸蛋。

“很简单啊,一直说反话就行了。”

没等作家再次开口问些什么,怀特嘴唇的温度就烙印在了格雷脸上,被烤暖的一张脸明显比刚刚更红了一点。

“喜欢吗?”

作家点点头就贴过去想吻上怀特的嘴唇,臂弯里的人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现在可是个骗子,点头就是不喜欢喽。”

怀特调皮的语气像羽毛一样轻而上扬,又如同毛茸茸的猫尾巴蹭过胸口,让格雷整颗心都痒痒的,他只好如编辑所讲的那样摇了摇头,下一秒就亲上了怀特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轻贴过这块皮肤的每一处,压在柔软温热的唇瓣上,微张开嘴感受着最令他安心的气息。

这个冬天也许会很漫长,大房子里的温度与曾经独自生活在那间小屋时感受到的截然不同,格雷很清楚这并不完全是因为更换了住所。

作家知道自己不想再次回到曾经的日子里,人类是被欲望填满灵魂的动物,一旦拥有了什么就再也不想失去,甚至还会渴望更多,不过他心中的满足感已经多得快要顺着呼吸溢出身体,未来的日子不会再有更多的幸福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所有。

只要点亮他生命的人一直都在,就没什么是需要担忧的。凛冬将至,他的世界却不再是雾茫茫的一片灰暗,能被他拥入怀中亲吻的人给予了他太多色彩,作家认为自己不需要出门就能从怀特眼中看到四季的变幻,而他唯一想要的也仅此而已。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格雷没想到自己会等着等着就趴在窗边睡着了,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揉了揉因枕在手臂上太久而麻了的脸颊,将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额头上的眼镜戴好,镜片花了也顾不得擦。作家想着带了钥匙的怀特理应不会敲门,或许是谁家的孩子过来讨糖果,那些小家伙做事可比许多成年人都要执着,说不定等不到他开门就会敲个不停,不能让孩子们在这么冷的一天里久等。

“喔——”

格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但他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确实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但又不是心生恐惧的那种“吓一跳”,毕竟门外站着的小个子男人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不可能错认成别人。

“怀特,你这是…”

此时站在作家面前的人披了件内里是酒红色的黑斗篷,大衣也换成了黑色,格雷不清楚怀特是在脸上涂了什么才比平日里又白了许多,不过不是自然肤色的白,更像是沾上了大量的面粉,这人嘴里的尖牙又是怎么戴上去的呢,嘴角沾上的红总不能是真的血吧?

“Trick or treat!”

看到格雷愣在他面前时,带了些得意的脸上肌肉都在微颤,怀特明显是一副快要笑出来但又想维持角色设定的样子,正努力张着嘴将尖牙露出来,鼻梁都跟着眉间皱起,看得出是在尽全力装出一副很凶的表情,反倒让将怀特所有小表情都纳入眼底的人先一步笑出声来。

“笑什么啊,不吓人吗?”

与其说是吓人,不如说是可爱得过头了。格雷觉得如果真的有这种模样的吸血鬼,大概率会被人类拐回家当成宠物养吧。

“不啊,挺吓人的。”

让扬起的嘴角落回原点比想象中困难,格雷虽是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但他还记得自己今天的角色是“骗子”,所以这么去回答怀特当然是对的,其实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万圣节规则,只想着赶紧把门外的人拽进怀里好好抱一抱。作家总觉得自己明明只比怀特年长几岁,心理年龄却要比自家编辑大上许多,现在的他收到这样一份惊喜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年轻人喜欢的方式去回应,只能注视着伪装成惨白一片又略显诡异的皮肤上,那双如往常一样亮起的眼睛。

“那就是不吓人了。”

看样子怀特还没有忘记昨夜里交给他的“任务”。虽然格雷觉得他这个年纪还要参与这种游戏确实很幼稚,但好像只要是从怀特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他们约好了到今夜零点前,格雷要一直扮演“骗子”的角色,失败的惩罚也很简单,与自家编辑分开睡一周就好,但作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毕竟他与怀特相识的这一年以来,也没有多少时间能真的睡在一起,其实直到搬来新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好意思把心中所想说出口。格雷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能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眼前人的大胆外放,而他长久以来也在学着去更直接的表达出埋藏在心中的情感,但不善于用语言表达的人往往只能通过行动来表示,好在他的编辑总是能像读懂他的文章一样,理解他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所蕴含的内容,再用热情的吻或拥抱甚至更多接触去回应这份感情。

他们本就是能与彼此完美嵌合的另一半拼图,作家一直都这么认为,却不觉得相遇得有些晚是什么坏事。在他庸庸碌碌的一生中,其实没曾想过能遇到与他这样不同又如此契合的灵魂。从与怀特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变得不同了,因此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们还有今后的很多年可以去验证这份“值得”。

格雷看着怀特微微撅起的嘴,他面前的“吸血鬼”好像连眉毛的弧度都带上了不满。作家知道自己的演技确实不太好,没能让编辑体会到吓到别人的快乐,但这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事,无论是谁看到这样一只“吸血鬼”都只会觉得可爱吧,话说回来,怀特嘴角沾着的到底是什么呢?

作家伸出手去抹了下“吸血鬼”的唇边,感觉指尖黏糊糊的不像是液体,他将手凑近鼻前闻了闻就直接用舌头舔掉,这一举动反倒让本来满脸疑惑的怀特吓了一跳。

“你干嘛吃了呀!很脏!”

“怎么是草莓果酱?”

赶紧拽住格雷胳膊的人没能阻止这一行为,只好在叹了口气后握住作家的手进了屋,等到两人像平时那样坐在壁炉前时,怀特已经洗干净脸又换上了睡衣。

“吸血鬼也会怕冷吗?”

怀特很少听到格雷与他开玩笑,靠在作家怀里的人原本正闭着眼睛,听到这话后便从圈住他的怀抱中有些费力地转过身,双手搂上作家脖子,饶有兴致地对上一对同样笑着的眸子。

“吸血鬼当然是怕骗子冷才陪着他一起烤火的,不喜欢的话我就回屋了。”

怀特佯装着要起身,又被按着肩膀坐回男人的两腿之间,作家没再说些什么,他单手搂住怀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另一只手抚上怀中人的后脖颈,顺势吻在好像还留有一丝甜味的嘴唇上。

“唔嗯…”

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不能浪费,不用赶稿的夜晚必须要好好珍惜。格雷抱着的人已经被吻得呼吸不畅,啧啧作响的唇齿相融如同壁炉中跳动的火苗一样,烧得两个人脸颊越来越烫。作家护着怀特的头,很轻地将人压倒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一只手顺着睡衣下沿伸进去摸到怀特的胸部,包裹住微微鼓起来的弧度去揉手感很软又富有弹性的部位。作家知道自己对这人的身体了解得还不够彻底,但他很清楚怎么去摸会让怀特感到舒服,因为这些“知识点”都是编辑手把手教给他的。

无论是亲吻、爱抚还是像现在这样熟练的用手指为身下人做着扩张,没有怀特在的话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理解这些动作所蕴含的情欲。几乎每一次,格雷都会在这种时刻里感到全身毛孔在血液涌动时张开,感官无限放大,就连神经也变得敏感,他的大脑只能记住抚摸怀特身体时留在手掌中的温度与触感,耳朵只能听到身下人的轻喘与呻吟。作家不确定怀抱着的温暖是不是一场过于真实的美梦,但他很肯定,能让自己体温不断升高,呼吸愈发急促,心跳频率快得像是要冲破身体的,只有怀特一个人。

“啊…嗯,格雷,啊,太…太快,不,不行,唔…慢一,啊…”

“好,我慢一点。”

“啊…哈,嗯啊…呜,骗,骗子,嗯…”

地毯上的两个身体像是交融于壁炉里迸溅出的火光中,当性器被穴肉紧紧包裹住时,格雷只觉得充血的不只有身下这一处,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在此时放缓动作,刺激着全身的快感让他只能加快速度挺入怀特深处,怀中人被他顶得眼中只剩下含满水光的朦胧,在他臂弯的禁锢中随着他的进入晃动着身体,不断吞食纳入他炽热肿胀的欲望。作家一次次冲撞着把自己性器咬紧的人,与这根硬物相融的甬道变得更为湿软,每每蹭过发热的肉壁顶到最深处时,怀特的臀瓣都会在刺激中颤动着收缩。格雷俯身紧贴着怀特的身体,不间断的动作会摩擦到身下人的胸口,这里在刚刚被男人留下了几处吻痕和咬痕,乳尖也被吸允得红肿,怀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轻微疼痛中发烫。

“唔,啊…哈啊,嗯…喜,喜欢吗,啊…”

当男人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耳边时,怀特微抬起头够上去咬在格雷的脖颈上,他保持这个动作感受着脉搏的跳动,想像真正的吸血鬼那样去咬破作家的皮肉,让鲜血顺着尖锐的牙齿流进喉咙,但这自然是人类无法做到的事,而他也根本舍不得将男人咬得太狠,只有浅浅的牙印和吻痕烙印在红透的皮肤上。

作家没有立刻回答怀特在昨晚也问过的问题,只顾得用心脏去聆听另一个身体中跳动的声音。他的性器也在发烫的软肉深处跳动着,撞入怀特身体时回荡在耳边的声音也同样让他感到安心。格雷深知自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有在感受到被他抱着的人真的属于他时,才不会担心再次被遗忘在阴冷黑暗的角落里。

钟表嘀嗒地响着,指针走动的声音不会被此时此刻只关注着怀特表情变化的人听到,格雷只是恰好在吻得怀特呼吸困难又流出泪水来的片刻喘息中,抬起头看向钟表,才留意到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不喜欢。”

“嗯?”

贴在怀特耳边的人轻吻在他的耳垂上,呼吸声粗重而低沉,格雷哑着嗓子,简短的一句话让还在轻叫的人懵了几秒。

“十二点到了。”

格雷抬起头注视着身下人的表情,此时的怀特脸上挂着泪水,神情显得有些委屈,茫然地被作家禁锢在臂弯里。

“怀特,我爱你。”

那可能是作家第一次开口诉说着爱,格雷知道自己不擅长将心中的情感直接表达出来,但他笔下的文字却可以做到,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想过,当自己第一次给怀特写信时,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往日里的模样。

然而,这封信最终被作家丢弃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只有那封寄往警局的信保留了下来,但他不希望这些文字被怀特看到。

即使怀特怨恨他一生也无所谓,如果能彻底把他忘掉自然是最好,他只想让一切快点结束,他心中的人能继续新的生活,这样就足够了,只有这样,他所做的一切才不会白费。

留给那些警察的文字诞生于1930年的万圣夜,濒临崩溃的人已经许久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间。作家知道那位编辑正因后续的连载而焦头烂额,他总是能听到外面传来打字机的声音。不过幸好,未来的日子里没有人会继续痛苦下去了,因为再过几天,这个故事就会迎来完美的结局。

格雷走出房间时,他的编辑正趴在稿子上睡得很熟,作家觉得自己装满愁绪的一颗心无法再去与怀特争吵什么,他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来进了屋,把怀特轻放在自己的床上,俯身吻在这人微皱的眉间,轻蹭过鼻子,嘴唇压上怀特的嘴唇,眼泪在睫毛颤动时掉下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着你的面说再见的话,我可能永远都做不到…”

被作家极力压抑在鼻腔里的啜泣声断断续续,顺着呼吸的节奏从胸腔中涌出,化作杂乱破碎的音符。

这是他们第二年的万圣夜,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钟表定格在零点的这一刻。

“怀特,我爱你。”

1932年的冬天冷得出奇,冰天雪地中鲜少有人会过来这里。

一片又一片雪花落在怀特头顶上,冻红的鼻尖藏在一条厚实的羊绒围巾里,这人将手中的信纸折叠后塞进大衣口袋,两眼无神地坐在这里,带来的白色花束几乎被他薅光了花瓣。被根茎上的刺扎破手指时,怀特像是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任由冷风吹过皮肤,白雪融于血色,冰冷吞没滚烫。

泪水再次从哭得红肿的眼眶里涌出时,怀特手中的白色花瓣染上了快要凝固的血珠,最后一支完整的花被放在了墓碑前。

“格雷,呜…嗯,格雷…”

越来越大的哭泣声飘荡在无人经过的坟墓前,抱着双腿坐在这里的人止不住地发抖,眼泪不断掉下来,在皱起的一张脸上留下温度。

没有人能在此时看到他的表情,也不会再有另一个声音去回应他的呼唤。纷飞的大雪从空中坠落,将正在哀痛中悲鸣的灵魂淹没。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