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
细雨微凉的夏夜，实验室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学生打开窗户让潮湿的气流涌进来，吹散了男人手中燃着的微光，一溜白烟从他面前缓缓飘过。
“啧，铃木…”
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将火柴扔进旁边的小桶，这人的眉间写着不悦，喝了一口凉掉的咖啡，手中这杯子的边口还染着前几天留下的咖啡渍，杯底看上去也脏兮兮的，不过它的主人倒是毫不在意这一点。
“对不起啊老师，实在是太呛了，我想稍微透透气。”
往常的这个时间里，汤川也会在实验室留到很晚，他的生活向来无聊单调，好像只有物理能让大脑运作起来，不过无论是做这些能活跃思维的实验，还是偶尔去打打篮球锻炼一下，都没有年轻时那么自如了。一成不变的日子总是会越过越枯燥，任何人的时钟走的久了都会锈掉，那位总是带着跟班来“骚扰”他的警察好像也几天没见过了，耳根清净下来后反倒有些不适应。
脱掉白大褂的男人又为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他正看着杯壁上的花纹出神。
即使他试着去转移注意力，尽可能的不再去想起某个人，那个身影也总会浮现于思维的缝隙之中。汤川觉得自己像是薄冰之下的鱼，当他仰起头时，四散开来的阳光正照在脸上，而他却依旧身陷于昏暗的角落里，那份温暖只有砸破这层冰才能真实地触碰到。
“我能再来找你吗？”
汤川记得自己确实这么说过，那人也应允了，不过他和那个人告别后刚刚过去三天，要是明天就去的话…显得和草薙一样烦人就不好了吧。
陷入纠结中的男人轻叹了口气，一边站着的两名学生自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好像有比物理更值得研究也更有意思的存在，可对汤川来说，这门触及到他盲区的知识甚至无从下手去研究，即使他再怎么渴求着去了解那个人的全部，好像也看不透那副冷静从容之下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汤川总会觉得那人的魅力就在于此，他那位不可战胜的对手有着无法打碎的完美，让他找不出什么破绽来让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不过若是有朝一日能突破这道防线的话，场面一定会比熊熊燃起的火光更让人感到兴奋吧。
其实在很多年前，他倒是试图去解开过那人身上的谜底，不过现在的石神和从前相比好像有了很大的不同，而且那时的他们不会聚在一起聊数学或是命案，或者应该说，那人在当时还根本不认识自己。
现在是帝都大学的早课时间，这间大教室直到铃声响起来都还坐不满三分之一的学生，不过总会有人来得比这堂课的老师更早一些。石神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灰色毛衣，外面再套上一件大衣，默默坐在靠窗的位置掏出书本和铅笔，他向来喜欢安静，这样的课堂氛围更能让他静下心来，不过由于这堂课上的问题都很简单，他绝大部分时间里也只会进行一些自己想做的数学研究。
他是个对数学以外的事没什么兴趣的人，在大学里也没什么朋友，像他这种生性孤僻的人，没人会愿意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而石神也向来喜欢这样的状态，不用参与社交总会让他感到轻松。
每日都沉迷于数学世界中的人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有一道视线总是会时不时地落到他身上，在凉爽的秋日里，这目光像是将放大镜置于阳光之下，在此刻燃起的火苗早已将他包裹，灼热的光于瞳孔中流动，像是要去烧穿那个因感到寒冷而向掌心哈气的人。
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人扶着额头，纸上满满登登的公式复杂得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能计算出来的，很明显，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晚餐一般会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解决，这是石神的习惯，虽说这些加热速食没什么营养，但能给他思考数学问题的能量就足够了。
坐在这儿的人将最后一口泡面吞掉时，窗外的天空又暗了许多，石神看了眼时间，刚刚在想的问题好像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去解决，不如就在这里继续…奇怪，他上午还在用的那支铅笔怎么不见了？
虽说可以再买一支新的，但石神一直以来都有个特殊的习惯，他会把手中的铅笔用到比拇指短时才扔掉，这听起来是一种奇怪的强迫症，可对石神来说，参与他思考的工具也是数学研究的一部分，如果中途更换了这支笔，就像是已经建好的思维模型坍塌后更换了新的组件，全新的部分没办法与原先的结构完美贴合，这只会影响研究的进行。
再一次翻了翻背包的人叹了口气，说不定是掉在教室里了吧，不如去找找看好了，他今天只有两节课，也没有回过宿舍，找起来应该会容易一些。
所有教室都会在晚课结束后就锁上门，可也没什么人会来偷那些破旧的桌椅吧。这么想着时，石神正从外面拉开窗子准备爬进来，虽说他平时不怎么爱运动，但身体倒是向来灵活。
娇小的身影在黑暗之中轻盈一跃，像猫一样钻进了这间教室。石神摸着黑找到白天的位置，不过桌上什么都没有，有没有可能是掉到地上了呢？他记得自己只有在这堂课上用过那支笔，用完应该有好好收到笔袋里才对，难道还有什么细节被他忘掉了吗？中途好像去过一次厕所，但也没人会趁他不在时拿走一支旧铅笔吧。
趴在地上的人找了一会儿便直起身来，他跪坐在这里，一只腿压到了大衣下摆，这件衣服果然还是太大了，石神这么想着，不过大一点的话穿到冬天也会很暖和，他总不能去买女款的外套穿。
石神将压在膝盖下的衣角抽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尘，一只手提起衣边以免它再次掉到地上，他打算起身去别处找找，却在这时被别的什么东西压到了大衣的另一边。
感到疑惑的神情在此刻被黑暗吞没，扭过头来的人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无声的教室中多出一些窸窣的声响，石神被这双手拖拽到了角落里，即使此时有谁从窗外经过，也绝对看不到一个人坐在地上身体向后仰着，他被牢牢按在了另一个人的怀里。石神刚刚根本没有看清突然出现的人长什么样子，这里实在是太黑了，他只能从气味辨别出这是一个男人，这人个子比较高，一只胳膊就能把他从肩膀处圈起来，而另一只手仍旧紧紧捂住他的口鼻。
“唔唔！”
无法顺畅呼吸让石神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的上半身被钉在身后人的怀里完全动不了，只能用力去掰搂住他的这只手，再踢动双腿试着逃出男人的束缚。石神通过勒住自己的手臂肌肉知道这人一定很爱运动，而比男人瘦小不少的他根本没办法从这个怀抱中挣脱。
临近冬日的天气这样冷，那只不安分的手却充斥着燥热，开始从石神的脖颈处向下摸，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男人的手顺着灰色毛衣的领口伸了进去。温度不同的皮肤贴在一起，穿得很厚的人被温热的手掌揉过胸前，身体微微颤抖着，平坦处凸起的点在下一秒被男人的指尖捏住，石神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唔嗯！”
来不及思考什么的人瞪大了眼睛，用尽所有力气从男人怀中扭动着身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突然袭击自己，更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对他做些什么。石神确定自己就算身材再过娇小，也绝不会被人当作是女性，他相貌平平，也一直都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应该不可能会被变态盯上才对。
身后的男人低头咬上石神的耳垂，鼻尖轻蹭在怀中人的脖颈处，轻而上扬的气声在不经意间从男人的喉咙里飘出，这让石神断定抱着他的人年龄绝对不到中年，难道也是这里的学生吗，可他平时从未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过，也绝对不可能招惹到谁。
怀中人的挣扎并没有引起男人的不满，黑暗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石神带着凉意的皮肤被那只手揉捏得开始发热，挺立的乳尖被男人轻扯着，轻微的痛与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同时出现，搅乱了石神的大脑，呼吸困难的人觉得自己的感官和四肢都开始变得麻木，不停推着男人手臂时也没有了刚刚那样的力气，此刻的他好像只能从男人指间的缝隙中汲取氧气。
黑暗之中，石神的脸在涨红后渐渐开始泛白，呼吸的阻塞刺激着泪腺，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了男人的手背上，这人的另一只手从下面撩起怀中人的毛衣，正伸进去摸到石神的小腹，却在这时停下了动作。
石神能听到身后人吞咽口水的声音，这男人捂住他口鼻的手松开了一些，让他的呼吸变得顺畅不少。
男人的另一只手正摸着石神的肋骨，手指抚过那片薄弱的皮肤时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仅仅停留在表面的人体研究并不能让他产生更多的满足感，他还想要更多，渴望着能彻底瓦解分析这个看起来如此神秘莫测的存在。喜怒哀乐从不流于表面的人会在此时有着怎样的表情呢？实在是太可惜了，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他什么也看不清。
被抱着的人已经没有了继续反抗的力气，此时在男人怀中躺着的更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娃娃，石神不明白耳边为什么会传来像是感到惋惜的叹气声。
瘫软在腿上的手臂被男人挪动到一旁，从眼角滑落的泪仿佛是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明，石神开始觉得没有在刚刚窒息而死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身上这条厚裤子十分轻松地就被脱了下来，抱着石神的男人正做着让他羞耻到大脑开始震痛的事，那只大而修长的手正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撸动着，或许是过度惊吓导致的，这疲软的器官像是死去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有碎而软的轻声呻吟不断从男人的指间钻出来。石神的耳朵正热得发烫，即使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他红透了的脖颈，现在的情况也足够让他难堪到想要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嗯——不要…”
有气无力的声音被闷在掌心中发出，男人在感受到轻微的震动时松开了那只手，转而捂住了石神的眼睛。
被迫偏过头来的人在下一秒被吻住，男人允吸着石神的嘴唇时没什么技巧却意外的温柔。这个吻中仿佛带着大雨过后的草木香气，潮湿却又温暖，石神在这一刻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被侵犯着，直到男人用像是手帕一类的东西蒙住了他的眼睛，又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将他稍微抱起来一些调整了下姿势，面对面搂住他的腰加深了刚刚那个吻，石神才猛然回过神来，他此时正半裸着坐在男人的腿上，清楚地感受到有一处凸起正蹭着他的大腿内侧。
“唔…你，是谁，嗯…”
声音又一次被男人吞入口中，慌乱之中，石神根本解不开手腕上的束缚，唾液交换的时间太过漫长，嘴唇都感到了酸痛，抱着他的人却依旧什么话都不说。这人不知又掏出了什么，好像是塑料瓶一类的东西，石神能从声音辨别出这人正在打开它，但他并不知道男人打算做些什么。
“什…不行，不要碰，啊…”
就像是石神从未想过，没有和女孩谈过恋爱的他竟会被一个男人亲吻，他也完全没有猜到这个人会在这时将沾满润滑液的手指伸进他的后穴中，男人的手正掰开他没什么肉的臀瓣，褶皱处第一次像这样被扯开，不熟练的动作让石神猜测这个男人或许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为什么会选中他，难道是认识的人吗，可他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过多的疑问涌入大脑，石神没能通过思考得出答案，他正在发抖，而男人的手指还在他的后穴中继续深入探索着。里面越来越热，灼烧感却在心头燃起，泪水又一次顺着脸颊滴落下来，石神低头狠咬在男人的肩头，却只听到一声很轻的闷哼，男人的几根手指仍在他的后穴中进出着，这条道路变得柔软又通畅，松开嘴的人鼻尖蹭过刚留下的牙印，将脑袋靠在了男人的肩上。石神知道再怎么反抗都逃不出这片黑暗，只有还在颤抖的身体能表明他的恐惧，但这个陌生的男人根本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嗯…请你，可不可以，温柔点…啊——”
用哭腔说着敬语的人感觉自己在这刻被完全撑开了，当男人的性器顶入体内时，石神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痛，分量不小的炽热将他填得很满，满到挤在狭窄的空间之中动弹不得，石神能从男人的呼吸声中听出不满的情绪，这人好像也在忍受着疼痛，抓住他腰窝的手比刚刚还要用力。
二人的呼吸声都越发急促，在后穴中耽搁了一会儿的性器缓慢地动了起来，每抽出来一点就挺进更深的地方，瘦小的身躯在男人腿上有规律的上下晃动着的，身后的手早已被勒得发痛。
混合着粘滑液体的肉体撞击声让石神觉得格外的刺耳，他咬住嘴唇，难以抑制的声音却还在不断冒出来，肉壁被男人的性器一次又一次进入时渐渐变得更加柔软，可疼痛却并没有消失。石神从未想过自己会处在女性的位置上被人这样侵犯，正在他体内跳动着的外来物像是一团火焰，他在逃不出的绝望中感受着扭曲又怪异的温暖，甚至有除此之外的奇妙感觉涌现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至少他目前所了解到的一切数学理论都无法让他在此时继续去思考，他只能在穴肉吞吐着男人的性器时紧紧抓住这人的背来获得安全感。
“啊…呜，呃啊！请，嗯…慢一点。”
男人不懂怀中的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说着敬语，难道是把他当成学校的老师了吗？还是说在被自己侵犯时就丢掉了全部的思考，不由得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如此聪明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刻吗？
处在黑暗中的时间太久了，视线确实比刚刚清晰不少，但还远远不够，如果能更清楚地看到眼前这张脸上有着怎样的表情就好了。
男人抬起手抹掉石神脸颊上的泪水，每当身下被紧紧包裹着吞进的那处蹭过肉穴深处的某一点时，怀中人总会发出更令他感到兴奋的声音。他所认识的这人平日里很少说话，声音也向来冷漠低沉，恐怕除了他以外，还从未有人听到过这种像是猫咪发情时才会发出的叫声吧。
重量很轻的人此时就在他身上被颠动着身体，石神紧抓住他背部时产生的痛感也这样真实，黑暗角落里发生的这一切不会被任何人知晓，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但他却不能与怀中的人说些什么，这倒是有些可惜。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走到你的面前与你相识，当然，是在阳光之下，而且绝不是以现在这种方式，我还想要了解你更多一点，或者说，想将你的全部都研究得透彻。
男人捧住石神的脸，解开薄布吻上这双闭着的眼睛，他为昏睡的人穿好衣服，将石神打横抱起。
“老师，我们学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啊，你就让我们都合格不就好了，反正考来考去的你也觉得麻烦，对吧？”
新的一天到来时，石神一如既往的要面对眼前这些“问题学生”，他在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十分模糊的梦，年轻时的他应该不会像这些孩子一样折磨人吧，不过都已经过去20年了，早就记不太清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难道还要把试卷出的再简单一点吗，可是这些都已经是不用去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问题了吧。
拿着一沓卷子的人叹了口气，他正望着纸面上黑色的墨迹出神，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敲门声响起时，石神才发觉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再负责任的老师也不能这个点还不下班吧。”
看到汤川走进来时，石神显露出一丝惊讶，这男人说过还会来找他，但他确实没想到这人连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都知道，他好像从未和这人说起过。
“怎么，有学生惹你生气了？还是…我们的天才数学家终于遇到什么无法破解的难题了？”
不请自来的男人在石神旁边坐下，托着脸看向这位眉头微皱的老师。
“汤川你…有什么办法把这些题出的再简单一点吗？”
“高中数学啊…这些也能算是问题吗？”
“说得也是。那些孩子还真是比绝大部分数学问题都要麻烦。”
有时候问题太过简单也会让研究变得困难吧，因为这根本就没有思考下去的意义。
“下班时间就别再想这些了，走吧，我带你吃点什么去，怎么了？”
当石神还在低头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时，身旁的男人伸手握住了他的后颈，绝不相同的气息之下，触感与温度却这样熟悉，瞬间愣住的人在这刻想起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
若干年前，当他在学校的保健室中醒来，身体的疼痛和记忆中扭曲变形的身影，都让他无法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梦。
“都这么多年没见了，留张照片纪念一下也不错。不过…是这里灯光太暗了吗，我们吃完找个亮一点的地方再拍一张吧。”
“好。”
餐厅里，石神接过汤川手中的相机，亮度均匀的场景下也会拍出边缘黯淡的照片，这倒是很常见的事。
或许，是因为黑暗之中的影子显露出了他最原本的模样吧。
石神抬起头来，看向面前这双笑着的，清澈而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