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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体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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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佈日期: 2025-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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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瑁/灰白】怨侣

作品正文:

深秋的夕阳之下,穿着灰大衣的人从一座大楼中走出来,他今天难得不用加班。

到家后的人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进去,他动作很轻地关上门后坐在书桌前,拿起了桌上那份跟昨天看过的一模一样的手稿,偌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一声轻叹,作家的工作室好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也许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侣,一起生活时难免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可怀特却从未担心过他与格雷之间会产生争执,毕竟那位作家不管是生活里还是工作上都向来听他的话,就算真的在创作中遇到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他也能三言两语就将那位作家说得只能点点头去修改稿子,所以怀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

格雷已经三天没有和他说过话了。

关于事情的起因经过,现在想来倒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怀特只记得那一日他像往常一样对稿子提出了一点修改意见,前提当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将这一章节所有他喜欢的地方都夸赞了一遍,可是当作家认真地听完怀特的话之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点点头乖乖坐回去修改稿子,而是看着怀特的眼睛提出了一个问题。

“Black他…真的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才去杀人的吗?”

“当然。”

当听到编辑肯定的回答时,作家抿抿嘴唇看着手中的稿子,那段怀特所说的需要修改的地方,是他深思熟虑了许久才决定这样去写的,有了这一段话之后会更加突出Black的“人性”,可如果改掉的话,之后的画面就只会剩下血腥和残忍,所以格雷并不想将这段舍去。

就算是杀人狂也会有心的吧,如果一部作品除了能够刺激人体感官外无法在心中留下痕迹,那么这本书究竟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这段我不会改的。”

“可是改掉的话会更贴合Black的形象,他的性格就应该是这样…”

“他是我所创造的人物,没错吧。”

看着作家尤为认真的神情,怀特读不出那双眼睛里在思考着什么,或许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位作家,所以在此刻只能选择以点头来回应男人。

“那么就没有什么被规定好的形象,人都是会变的,杀人狂也一样。”

“可我认为改了之后才…”

“如果一定要改的话,我恐怕没办法写出后面的内容了。”

回忆起那一天时,怀特只记得作家在撂下那句话后就回到了屋子里,在那之前,那几页稿子被作家放到了书桌上,当时的格雷一只手轻抚在未干的墨迹上,低着头的人看起来有些难过,就像是在与稿子上被抹花的字迹道别,而一旁的怀特根本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作家明明不久前还笑着递给自己稿子,为什么现在却是一副再也不会将这本小说写下去了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刚刚提出的意见太过分了吗?可是平日里的他们不就是在不断磨合彼此的想法之后才一路走到今天的吗?

明明已是深秋,怀特却感到自己的身体正不断往外冒着冷汗,他完全想不通平日里对他百依百顺的人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性子,竟像个孩子一样耍起脾气来,也不知道自己提出的修改意见为什么会让格雷产生这样大的抗拒。

最让怀特担心的是从那天起,格雷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吃饭也不与他交谈,他连与那人好好聊一聊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能了解他的作家究竟在想些什么?怀特此刻最在乎的并不是格雷将这本小说的后续暂时搁置在一旁,毕竟他平日里一直有存稿的习惯,完全不用担心后面几周的更新,他害怕的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默不作声的人会不会出什么事。

“格雷,能开下门吗?”

从外面回来的人每天晚上都会敲敲作家的房门这样问着,但得到的答案仍只有沉默。怀特咬着嘴唇又用力地敲了两下门,听觉灵敏的他还是能够听见屋内发出了一些细碎的声响,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判断作家此刻还好好的。为什么当初不准备几把备用钥匙呢,这门一旦从里面反锁后就不可能用正常的方式打开,虽然打开这扇门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但怀特很清楚他这样做只会暴露些什么。

“我在门把手上挂了一袋面包,还有水,房间里的你应该喝完了吧,你饿了渴了的话就出来拿。”

这样说着的人一如既往地将新买回来的面包挂在了格雷的门外,他很清楚还在生闷气的人不会听他的话把房门打开,也如前几日一样不会去理睬这些面包,难不成这位作家是打算将自己活活饿死在房间里吗?现在的情况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明明他只是要求格雷修改一小段文字罢了,这人到底要绝食抗议到什么时候?

夜深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人根本无法入睡,他很清楚自己明天还要起来工作,不好好休息是绝对不行的,可他的脑海中却只有那个莫名其妙就与他闹别扭的作家,其实单单从那段文字来看,留下或者舍去都不会对文章的整体产生太大的影响不是吗?为什么这位作家就认定了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愿意去理解一下他的想法呢?难道与这人生活在这座房子的一整年里,他还是没办法走进那人心中的世界看个清楚吗?可对他来说,他们二人早已成为了一个整体,共同呼吸的两个生命之间明明不应该出现裂痕才对。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的人突然感到一丝郁闷,甚至是有些委屈,他最开始看到格雷一言不发地离开自己的视线时,本以为只要追过去说点好听的话哄哄他的作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那男人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占用夜晚的时间来想着那人呢,明明是那位作家一言不合就不理自己也不继续写接下来的稿子,这次突如其来的“吵架”本就不是他造成的。

“算了,不想管他了。”

用被子蒙上脑袋的人并没有因为陷入更深的黑暗就睡着,因为即使他再怎么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那位作家,他的大脑就越是浮现出那男人的脸。

寂静的夜晚下,两颗心脏在仅有一墙之隔的两处越发强烈的跳动着,当清晨的阳光透过两个房间中相同的浅棕色窗帘照进来时,二人也无法知道他们彼此都度过了一个怎样漫长的夜晚。

彻夜未眠的编辑看起来十分疲倦,当他来到作家的房门外,昨晚买回来的面包果然还是纹风不动地挂在那里,不过装在袋子里的水倒是被拿走了,可是只喝水又怎么能行呢?这位作家到底还要与他吵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出来?

怀特觉得自己此刻心率有些过快,一阵阵的头痛让他不得不回到房间从抽屉里翻出药瓶,额头上布满汗珠的人咬着牙吞下白色药片后脸色依旧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他最近在报社的工作实在是太多,昨天难得的不加班也只是因为前几日已经完成了超负荷的工作,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去和作家抱怨什么,毕竟那人现在也根本不会搭理自己。

每天既要工作又要担心格雷的状态几乎把怀特的能量耗尽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坚持着把这一日的工作完成,至少别让他在公司晕过去吧,明天就是休息日了,他倒是可以好好歇一下,只是不知道最让他牵挂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才愿意出来同他说说话。

工作室的大门在“砰”的一声后被关上了,房子里只剩下一片寂静,过了几分钟后,作家的房间里传出了脚步声,房门在下一秒被打开了,还是往常那身打扮的作家走出来坐到了书桌前,看着那几张几日前搁置下来的稿子叹了口气。

或许他真的不应该因为这样简单的问题与怀特闹得不愉快,只是他知道那位编辑向来要求完美,可那人所谓的“完美”在这一章里却并不是他想要去表达的,他笔下的Black应该更为复杂多变,不单单是用“杀人狂”这一词就可以概括的,这人的灵魂早已像是自己的一样,就算有着黑暗的一面,也会有微弱的光照在心里,“他”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犯,一个冷血无情的猎杀者,触及到“他”的灵魂时,或许也是柔软的,“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正因如此,他才不能答应怀特就这样将这一段描绘人性的文字改掉,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去说服他的编辑,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是会听从怀特的话率先妥协的那个。

格雷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个颇为偏执顽固的存在,即使他向来表现得比较内敛温和,心中也一直有着自己的坚持,而面对自己的作品,他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去改变既定的想法,即使对他来说怀特的意见确实很重要也一样。

那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是在他最为落魄的冬日里走进他心中的春天,是他愿意放下很多执拗去珍爱一生的存在,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没办法按照那人所说的去修改文章的内容,却又因为自己莫名的情绪而不敢看向那双总是亮着的眼睛,所以才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或许还是应该跟怀特好好聊一聊吧,现在的他如果一直将这股别扭的情绪闷在心里,恐怕接下来的连载也要中断了,因为此刻的他根本想不出后面的内容该怎么写下去,他只希望怀特能够认同他的想法,又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认为他的编辑可以理解自己的全部,所以在听到那人的意见后才会生气吗?

是他太自私了吗?如果没有遇到怀特的话,这本小说也根本不会再次被世人看到吧。

好像越想着那人思绪就越发混乱,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气好了。

今夜的风刮起来的时候,走在回家路上的人只觉得被吹得越发头疼,眼看着没几日就要入冬了,天气渐渐冷起来后这件大衣好像也没有什么防寒效果。怀特不停向手心哈着气,待被冻僵的手暖和一点后再一次伸进口袋。他的那位作家虽然基本不出门,但还是为那人添置一些更保暖的衣服吧,毕竟他们两个都很怕冷,只是不知道今日回家后能不能看到那人的脸。

被冻得脸颊通红的人到家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热茶,便发现作家房间的门开着,怀特以为作家是饿坏了或者是想通了所以终于肯从房间出来,可他的放心却只短暂的在心中停留了一瞬间。

当他环顾着四周,又将这房子找了一通后都没有发现作家的身影时,这颗暂时放松下来的心再次被揪了起来,他的作家从不会这么晚独自外出的,这座肮脏的城市现在如此混乱,要是遇到危险了该怎么办?

结束一天工作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人又穿上刚刚才脱下的大衣匆匆忙忙地出了门,虽然他现在浑身无力又冷得发抖,头晕目眩的同时心跳也在加速,可现在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他的那位作家究竟跑去什么地方了?是因为还在生他的气所以离家出走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未免也太孩子气了一点。

怀特一路小跑着来到他与作家以前经常去散步的公园,气喘吁吁的人出来时并没有戴着眼镜,所以此时的视线不是很清晰,他边走边环望着四周,焦躁不安的心正砰砰跳个不停,一片寒冷的黑暗之中,不断向前走着的人终于在下一秒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正坐在长椅上望着夜空发呆,不远处几乎坏掉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怀特觉得作家的脸正随着自己的不断靠近渐渐清晰起来。

“怀特?你怎么会…”

格雷没来得及将后面的话说完,因为他的编辑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就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他。

作家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息比平日里要更加温暖,这样熟悉的味道确实是自己的编辑没错,这人的身上明明沾染了烟草味却又让人舍不得去推开这个拥抱,格雷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逃出这人的温度和味道,而唯一能让他沉溺其中的自始至终也只有怀特一人。

“你不要在大晚上乱跑行不行,真是吓死我了。”

“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不然实在是写不下去。”

“还在生气吗?”

听到怀特这样问时,格雷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才是对的,如果他告诉编辑自己并没有生气的话,这人应该也不会相信吧,遇到问题就只会逃避的自己真的很没用,他的编辑应该很失望才对,可是为什么怀特在找到他的这一刻并没有责怪他什么呢,明明他已经将稿子拖了好几日了不是吗?

“前几天的稿子,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按照你所说的…”

“外面太冷,我们回家再说这些。”

被冻得浑身发抖的两人到家后,坐在壁炉前烤了一会儿才让体温有所上升,可当本已能够正常沟通的二人再度将那页稿子拿出来时,不知为何又再次陷入了同样的僵持之中,作家的态度十分坚决,他并不打算修改这份稿子,而编辑正在不停地说出他的理解和看法,可是无法将意见融合起来的两人最终还是在讨论过后都变成了一张冷脸。

“其他的我都可以按你说的来,只有这一段,我绝对不会改。”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来改,然后刊登。”

“可我才是这本书的作者,这是我的小说。”

当作家的情绪在这个夜晚染上了怒意时,知道与这人说不通的怀特只是看着那双绝不可能就此妥协的眸子,恐怕说得再多也是无益,不如就此打住吧,总之这一章节的成稿会变成什么样还把握在他的手中,暂且不去管这位作家也没什么的。

没再说些什么的怀特转身想要回房间时,却被身后跟上来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作家的力气不小,握得他的手腕有些疼,其实怀特一直以来都不明白一个几乎不出屋的人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而就在他又一次思考着这个问题时,格雷将他拽进自己的卧室后压倒在了床上。

被格雷强按着手腕亲上来时,怀特的身体依旧在发抖,他今天从起来后就不太舒服,一夜未眠加上繁杂的工作让他累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其实在今天傍晚回家时,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烫,只是当时的他找人心切,才不得不把这份不适压制下来。

“嗯…唔。”

并不知晓身下人感受的作家此时正肆意妄为地吸允啃咬着怀特的嘴唇,就像是饿了许久的狗终于吃到了第一口肉那样,一副恨不得将眼前人整个吞进肚子才满足的样子。

“啊…不,先等,唔。”

唇与唇之间短暂的分开之后,还未喘过气来的人再一次被扑面而来的燥热气息包裹了起来,怀特在此刻只能感受到作家不断地舔舐掠夺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处,这人仿佛要用唇舌将他肺里所有的氧气都卷走,让他在越来越炽热的气息中慢慢死去,这太让人难以理解了,他今日回来后明明只是想要好好睡上一觉,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更让怀特觉得不解的,是作家的手中还握着刚刚的那页稿子,这人在把他吻到大脑一片空白后又开始费力地拉扯着他的衣服和裤子,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暴力犯罪,这太奇怪了不是吗?怀特就这样在无法思考的状态下被男人扯开了衬衫扣子又脱下裤子,下一秒,作家将下半身已然全裸的编辑翻了过来。

“什么?不是,你先给我等,嗯唔…”

格雷此时正用一只手钳住怀特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入怀特的口中搅走了些许唾液,还没等身下的人反应过来,一根手指就带着焦躁的情绪闯进了他的后穴之中,紧接着便是第二根、第三根,身体在被进入的人正不停地发抖,他觉得作家此时的手法和之前很不一样,为什么这人在触碰自己时像是带着怒火呢,明明他们二人之间不应该进行这样令彼此都感到不悦的性事才对。

“这个地方…”

“啊…嗯…什,什么?”

怀特现在看不见作家的脸,他只看到身后的人将手中的稿子展开后铺在床上,又一次指向了那段他提出问题的段落。

“我之所以这么写,你真的不明白吗?”

作家这样问着时,他的几根手指仍在怀特的后穴中进进出出,更多的体液不断分泌出来,让穴肉变得越发柔软湿润,而被快感侵袭着大脑的人根本无法思考作家此时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啊,我不,真的,不明白,啊——”

当几根手指从后穴中抽走时,怀特只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因为当他诚实地回答了作家刚刚提出的问题后,格雷看起来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这男人在俯身狠狠地咬住他肩膀的同时,将硬了许久的性器挺进了他的后穴之中。

“啊…哈,嗯,慢…慢一点。”

大脑越发混乱的人此时不仅浑身无力,甚至开始感到莫名的疼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连带着正不断吞进着男人那一处的地方也烫得他十分不舒服,可是快感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他使不上力气的身体,将他仅存的清晰意识撞成碎片,此时的他根本顾不得去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软趴趴的身体陷入床垫中不断晃动着,细碎绵软的呻吟随着作家的低喘混杂在肉体交合的拍击声中,化作情色与暧昧相辅相成的曲调回荡在这房间里,床边的台灯亮着微弱的光,这个漆黑寒冷的深秋之夜被染上了一抹暖色的光辉。

“不明白,那我就…慢慢,慢慢说给你听。”

“嗯…啊,啊,什,说什么?”

背对着作家的人根本猜不透这男人又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这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又加快了进入他身体的动作,格雷每一次动作都将性器更深地挺进他的后穴之中,而他在此刻只能被拽住一只胳膊又仰起头来,忍受着早已挺立起来的前端一次又一次与床单产生摩擦时带来的刺激感。

怀特还从未在这样的场景下被作家如此“异样”地对待,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根本说不出什么,在看不到作家表情的时间里,不断涌现出的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大脑,被激得浑身酸软又无法逃避的人想回过头去看看那人的脸,却又再一次被身后的人抓住脖子按在了床上,说不出话来的怀特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在此刻“啪”地断掉了,不断涌出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浸湿了与脸贴在一起的床单,高潮到来之时,猛然收紧的后穴激得作家闷哼一声,可这男人看起来仍没有放过怀特的意思。在听到不断颤抖的身体发出止不住的啜泣声时,作家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像是一瞬间清醒过来的作家松开了抓住怀特脖子的手,他轻轻将怀特的身体翻过来,不知所措地注视着眼前这张不断有眼泪流下来的脸,他伸出手抹去怀特的泪,可这人的泪水却像是流不完似的又一次浸湿了这张脸。

“怀特,我…真的,对不起。”作家说完后紧紧咬着嘴唇,紧皱的眉头和满是担忧的眸子让他看上去终于变回了平日里的模样。

听到作家十分诚恳的道歉后,怀特仍在哭泣,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人微张着嘴呼吸着,一抖一抖的脸让作家陷入了更深的自责中,他安抚性地摸了摸怀特的额头,在感受到不对劲时又满脸疑惑的将手背贴上去,眼中除了愧疚与歉意外又添了一丝惊讶。

“你发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在流泪的人气息仍没有平缓下来,他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任由作家皱着眉头将他拥进怀里。

格雷将怀特抱得很紧很紧,就像是想将他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化作他血肉的一部分。

“对不起…对不起…”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竟然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怀特越来越烫的身体是由于什么造成的,明明不该这样的才对,怀特是他这一生中最宝贵最珍惜的存在,自己怎么会像这样为了一段意见不统一的文字就去伤害他,这太愚蠢了,太荒谬了,格雷•亨特,你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失败的作家,如果连自己的编辑身体不适都察觉不到,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创造什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格雷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词汇与怀特道歉时,喘息声渐渐平缓下来的人捧住了他的脸,怀特沾着泪的嘴唇轻贴在了作家的嘴唇上。

“唔…嗯,下次,下次可不许…不许这样了,可,可难受了。”

仍在不断发出啜泣声的人捧着作家的脸,看向那双蒙上眼泪的不知所措的眸子,虽然他并不是很想立刻就原谅这人,但这个夜晚还是不要让更多的眼泪落下来才好,毕竟他还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总不能在后半夜继续“哄孩子”吧。

“没有下次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作家再次将头埋在怀特的脖颈处,将身材瘦小的人整个裹住后紧紧搂在怀里不肯放开,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还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歉意,只能用在怀抱中不断跳动的心脏来证明自己,他绝对不会再次让他的编辑陷入恐惧之中了,绝对不会。

“那…你说的,稿子,不是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写吗?”

“不重要了。”

“很重要,这可是我的工作。”

“明天,明天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如果讲不明白的话,那就写下来好了。其实他笔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真的和他很像不是吗?即使黑暗会在某些时候侵占身体和灵魂,可这颗心依旧会为了一束光而跳动着,“他”一直都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没有什么黑暗能彻底杀死光明不是吗?

“不用讲了,就按你写的那段来,这次算你赢过我了,别再…别再动不动就生气了。”

哪有什么谁赢过谁啊…

作家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抬起头吻在怀特泛红的眼尾上,再吻到鼻尖,吻在唇边,将沾上泪的地方都用嘴唇轻轻抚过。

我们本就是密不可分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谢谢你照顾我,纵容我,原谅我,甚至包容我的一切。我总会想着,这样的我真的值得拥有现在的一切吗?而你总会在我疲乏无助之时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这样的我能够拥有如此幸福的时间,就如同陷入了一场美梦之中,再也不愿清醒过来。

或许我唯一想要的,只是在这场美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去拥抱我那明媚的春天,再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着:

“我这一生都将深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