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
格雷走在街头,一个男人急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撞到了他的肩膀后一声不响的继续往前走着。
作家并不会在乎这种小事,虽然他不喜欢与人接触,但走在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时,总觉得这座城市好像在慢慢褪去一片萧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这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凉,甚至到了傍晚时刻还会有些寒冷,不过格雷向来喜欢这样的秋天。这个季节不同于过于炎热的夏天或是过于寒冷的冬天,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季节。秋天的他不用担心身体糊上粘腻的汗水,也不用在穿得又厚又笨重时还要被冻得瑟瑟发抖,秋天的美好在于它从不富有任何攻击性,只是十分温柔的带给人们一片晴朗的天空与惬意的软风,让这座满是萧瑟的城市都变得有了一丝谷物的香气,就好像秋天一到,这座城市就又活了起来。格雷喜欢这样的空气,更喜欢在街头走着时,眼前是一片绚烂的油画般的色彩,蔚蓝的天、渐渐变黄的树叶、白色的房顶、棕色的瓦片,这些都会让格雷感到欣喜,此时的他就这样走过了很多家店铺,踏在一格一格的灰色砖头铺成的有些不太平整的小道上,透过一家店干净的玻璃窗,又看到了不同于大自然万事万物的另一种色彩。
这是一家蛋糕店,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色彩缤纷的蛋糕模型,以及一些小块的蛋糕切角、纸杯蛋糕等等。
其实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很少有蛋糕店可以生存下去,毕竟很大一部分人都处在食不果腹的状态下,每天能吃到几口面包便已经十分满足,买一块蛋糕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过于奢侈的事情。
格雷知道,即使这些年的社会环境有了些许改变,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店铺恐怕还是不会在这里生存太久,毕竟蛋糕从来不是生活必需品不是吗?
不过格雷之所以停留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了欣赏这座城市多出的除去自然色彩以外的另一些颜色,而是因为今天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
作家走进这家店,看着陈列在货架上的各式各样的点心,以及被小心安置在玻璃橱柜里的蛋糕,他觉得这里的味道十分好闻,虽然不同于谷物丰收时散发出的香气,但却像是一个个穿着蓬蓬裙凑在一起开茶话会的女孩一样,让人在充满活力的嬉闹中看到了秋天的另一番景象,是可爱又梦幻的味道。
店主是一个微胖的漂亮女人,看上去十分温柔,她正坐在木椅上看着一本书,看上去并不为没有人来光顾这家店而烦恼,在身旁的小圆桌上,她还为自己准备了一块点心和一杯茶,看起来十分享受着午后时光的样子。
格雷在这家店里停留了很久,甚至将玻璃柜里的蛋糕名称都记了个七七八八,其实他很想买一块蛋糕带回去,因为今天是怀特的生日。
其实在一开始怀特找到自己的时候,离那人的生日还有几天,不过那时的自己因为刚与编辑相识,彼此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向怀特问起过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直到到了冬天的某一日,那时好像是十二月上旬,格雷在自己那间老旧的小屋里一边被冻得打颤,一边艰难的敲着打字机的时候,写到了一个关于生日的情节,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知道那位编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格雷向冻得发红的手哈了哈气,起身打算去给自己泡一壶热茶,他一边看着沸腾的水冒出的热气一边在想,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他们,是不是应该再了解一下彼此才对呢?
“这章我真的好喜欢啊,特别是这段,将尸体推进湖里时black的神情,刻画的实在是太…”
“怀特。”
“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的生日啊?”
作家还从未向什么人问过这个问题,虽然他只是简单的好奇罢了,可还是因为看着对方有些讶异的眼睛,感到了些许的不好意思,不过眼前人的眼睛很快又盈着明媚的春光望向了自己,让格雷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身体开始变得暖和了起来,因为那颗正在加速跳动的心脏好像带动全身的血液流淌了起来,此时此刻的格雷好像越发好奇关于眼前这个人的一切,自己不曾了解过的一切。
“嗯…你想给我过生日的话,好像有点晚了啊。”
“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给你过生日?”
格雷看着眼前人用调皮又神秘的语气回应后向自己眨眨眼睛,所以他只好用另一种方式再问了一次刚刚的问题,格雷知道自己还从未这么在意过什么,毕竟向来不善与人沟通的他,肯定不会对其他人露出现在这种有些窘迫羞涩的表情,也绝不会向同一个人问两次相同的问题。
“明年吧,10月27号,正好比你晚4个月。”
“嗯好…嗯?怀特,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怀特会知道自己的生日呢?明明他们才刚刚认识没几个月不是吗?
“我既然是你的书迷,总不能连自己喜欢的作家的生日都不知道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格雷先生。”
格雷点点头,听起来好像是很有道理,但几秒后,当他再次想起刚刚怀特说的话,一张本已经被寒冷天气冻得有些红的脸,好像变得比刚刚更红了,就像是被冰块敷过的一样,可只有格雷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刚刚那么冷了,甚至整个身体都在因为心跳加速而慢慢变热,而这突然的变化只是因为刚刚怀特的话中有一个让他不得不去在意的词:“喜欢”。
虽然怀特的“喜欢”后还带了“的作家”作为后缀,但此刻在格雷的大脑中,那个词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不断膨胀,最终占据了自己的每一处脑神经,让自己的大脑填满了“喜欢”后,就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了。
怎么办,自己现在这样是正常的吗?自己面对着眼前这人的表情还算从容冷静吗?为什么只是看着这人的眼睛,就有奇怪的感觉交织在心头呢?
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而且还是不加任何后缀的喜欢。
在格雷清楚地知晓了自己现在的心绪为何如此后,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按捺住有些悸动不安的心,转身去给怀特倒一杯热茶。
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来验证这份感情,作家这样想着。即使我现在不把它说出口,但是未来的某一天我会认真地握住你的手,将我所想的认真地告诉你,或许是你的生日,又或许会是提前一些的平凡的某一天,希望不会让你等上太久,因为我正在赶来你心中的路上,恰好可以在天黑之前握住那缕从天空中洒下来的最后的光辉。
虽然今年的自己错过了怀特的生日,但这也没什么的不是吗,他们还有今后的很多年可以一起过生日,而且格雷觉得就算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自己也可以送怀特一些礼物,一些在寒冷冬日里能用的到的东西。
于是在这个冬天迎来初雪的第二天,作家久违的出了一趟门,给自家编辑买了一条酒红色的羊绒围巾,在怀特有些惊喜的眼神中亲手给他围上。
这本来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夜晚,却让作家送完礼物后的脸颊再次染上了红晕,因为他收获了一个惊喜的回礼。
怀特在作家的嘴角边,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然后那双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作家的眼睛,对上了格雷那双有些紧张且不知所措的眸子。
作家像是愣在了那里,他只感到快要冲出身体的心跳声在自己耳边徘徊着,而眼前的编辑看着他傻傻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作家的肩膀。
“围巾是很暖和,但是稿子呢…还是有些问题的,所以…”
“我,我这就去改。”
怀特看着眼前人磕磕巴巴的说完这话就红着脸坐回了书桌前,甚至在过去的路上因为过于着急,腿不小心磕到了桌角。怀特觉得自己的这位作家,好像真的是这世界最温柔最可爱的存在,就像是自己围着的这条羊绒围巾一样,在寒冷冬日给予了自己一份无法舍下的暖意。
今年的格雷依旧没有忘记这个重要的日子,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家蛋糕店里,不过当他已经选好了一块好看的水果蛋糕,想让坐在那里看书喝茶的女人帮他把这块蛋糕拿出来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愣在了原地,作家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不应存在于这个多彩秋天中的落寞,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挂着的日历。
1931年10月27日。
今天是怀特的生日。
也是他死后的第二年。
看来今年的他也没办法为自己深爱着的那个人庆祝生日了,就像是去年一样。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开始了争吵,这段争吵断断续续的在那间装修极好的房子里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最终,所有的希望燃烧殆尽,只剩下绝望的泪水浇灌在这片再也感受不到阳光的土地上,在末日来临之前,吞噬掉一切美好的那条扭曲的影子,就这样占据了自己近乎崩溃的大脑。或许自己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仰,也从未想过去改变这个世界什么,自然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为什么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为什么自己爱着的那个人看起来那样陌生,为什么自己在最后的最后无法做出其他的抉择,而是选择抛下一切离开了这个世界。用一把枪,在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人的面前,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作家知道那人会抱住他,也知道那人绝对会哭泣,是自己太过残忍了吗?毕竟留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可是当“完美结局”出现在稿纸上的那一刻,自己好像已经别无选择了。
就这样结束这一切吧,毕竟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生命得到安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陌生的影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自己唯一想要留住的,最最在乎的那道光,能不能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呢?这好像是自己最后的心愿了,即使死去的自己已经不配许下什么愿望,可还是向上天这样祈求着,就算会坐上通往地狱的船也无妨,只要能让那人好好的活下去,自己可以付出千倍万倍的时间在地狱之中赎完一生的罪过。
可是格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醒了过来,像是无处可去的亡灵一样带着今生所有记忆停留在了那间屋子里,甚至还看到了让死去的自己更加绝望的画面,那是自己生前从未在怀特脸上见到过的悲伤欲绝,那人的每一滴泪都让格雷本已不会跳动也不存在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密密麻麻的穿透了一般的痛,明明自己的死亡都只是一瞬间的痛苦,可为什么现在的他却要在这里看着心爱的人倒在地上啜泣颤抖着,又只能让窒息和绝望侵袭自己的身体,但无法去改变什么呢?
而那个总是飘过来的声音也已经消失了很久,那人是谁,又到底去了哪里,他究竟想让自己做些什么,才在说出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后就消失了。
不过死人的愿望又有谁会在乎呢,虽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但想来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吧。
而在那之后,格雷依旧停留在这里,就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他依旧每日陪在怀特的身边,即使那人根本看不见自己。
他的那位编辑明明看起来那样坚强,却总是在自己死后的夜晚里独自落泪,可是身为亡灵的自己又根本没办法去抱住他,格雷只觉得这样的“生活”比死亡还要痛苦千倍万倍,而他爱着的那人明明活着,却像是已经没有了灵魂一样的在这间屋子里荒唐度日,怀特虽然不再抽烟了,可却会喝很多酒,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而作家只想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痛苦,可能这就是做出那个选择的惩罚吧,惩罚自己承担这份从未有过的悲痛。
不过幸好,怀特最近看起来好了许多,也恢复了一些精神,如果继续去报社工作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过那人因为很少吃东西所以越来越瘦,格雷不忍心看怀特这样生活下去,可又什么都做不了,但他希望怀特起码能在生日这天多吃点什么,摄入一些糖分或许可以让那人稍微开心一些,因为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过那人的笑容,以及亮着的眼睛了。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根本没办法为过生日的人买上一块蛋糕吃了。
“喵~”
“哎呀!”
就在格雷愣在这家店里思考着该怎么样买上一块蛋糕时,一只黑白花色的小猫从没关紧的门缝溜了进来,爬上刚被店主打开的玻璃柜,用抓子扒拉着一块蛋糕,趁女人不注意将那块蛋糕碰到了地上,引起了女人的一声惊呼。
女人只好去找抹布来清理地上这块摔得稀烂的奶油蛋糕,而此时的格雷却与小猫对上了视线。
“你能看见我?”
“喵~”
“你想给我拿一块蛋糕吗?”
“喵呜。”
可是蛋糕掉在地上也不能吃了啊,而且我根本就没办法触碰到任何物体,所以只能放弃了吗?格雷叹了口气走出这家店,而刚刚那只小猫也跟了出来。
或许还有什么办法能为怀特庆祝生日吗?又或者有什么办法能让怀特知道自己就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这些事对一个死人来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格雷觉得自己现在也不是很喜欢秋天了,因为好像即使现在的他看到了再多的色彩,也无法再看到唯一能让自己心动的那双充满生命力的眼睛了。
作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抬头望向渐渐变成墨蓝色的天空,好像这座城市里再也不会看见什么星星了吧,又或许只是自己无法看到罢了。
“如果能下一场雪就好了,不过现在还不到11月,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格雷一直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冬天,但好像自己生前与怀特度过的所有美好都发生在冬季,因为只有在寒冷的日子里,他才能送给怀特一些礼物,而那人也会留宿在自己那间老旧的小屋中,不管是被亲吻,去亲吻,还是相互拥抱着入眠,好像在那个冬天里收获的温暖就足以让自己的一生都可以在满足中度过,即使自己的一生这样短暂。
“喵呜。”
“你还在啊,是打算陪着我吗?”
看来现在也只有一只小猫,可以陪我等一场秋日里根本不可能落下的雪了。
小猫舔舔抓子洗洗脸,在格雷望着夜空叹气时转身离开了,公园里只剩下了一个孤独的作家,而即使有人路过这里,也看不到任何人停留在这里的身影。
“喵~”
“是你呀。”
怀特今天回来的不算晚,他最近时常会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他本来只是开着屋里的窗户,望着窗外被风吹落一片又一片叶子的树出神,小猫的到来正好让他回过神来。
其实怀特总是会去公园喂这只猫,而这只猫也向来喜欢怀特,不过怀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带它来过这里,所以它今天是怎么找过来的呢?
小猫从窗户跳进屋子里的声音很轻,怀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它,虽然这只小猫一直都很乖巧,不过编辑还是怕它不小心弄坏了作家留在这里的那些手稿,毕竟当那个人离开后,自己就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哎!那个不能抓!”
怀特急忙过去抱起那只猫,因为刚刚的它爬上了衣架,对着挂在这里的一条酒红色围巾伸出了抓子。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给你抓着玩的。”
怀特叹了口气将猫放下,但他注意到这只小猫好像还是很在意那条围巾,冲着衣架的方向喵喵地叫着。
“现在还不是该戴围巾的时候,就算你再喜欢,我也不可能给你的。”
因为这是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留下的很重要很重要的礼物。可是再也不会有一位作家出现在这里,在冬日的初雪过后,亲手为他围上这条围巾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明明他们约好了的,要一起度过很多个生日,很多个圣诞,要陪着对方走到彼此生命的最后一天。
可是那人为什么就这样抛下了他,让他一个人活在这荒唐又无趣的世界上,他又为什么不选择立刻随那男人而去呢?是他没有勇气那么做吗?不对,是因为那人不会希望自己那么去做,而自己只有活着才能将这份属于他们的回忆珍藏下来,可是…
无时无刻都在清醒的想念着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好像要比死亡痛苦得多。
可他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承受着这份痛苦不是吗?这本就是他应该去承受的。
“这是…”
怀特站在窗前,天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落了下来,先是一些细小的屑状,随着风飘到怀特的脸上,慢慢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白色。
是下雪了吗?
可是现在明明还是秋天,今天是几号来着?
格雷走进这间屋子,看着眼前这个他再也无法触碰到的人,他默默地走到怀特身边,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飘落在秋夜下的雪花。
好像在这一刻,所有的回忆又被重新唤醒,作家身边依旧站着他深爱着的人,但此刻的怀特看起来却这样悲伤,明明初雪时的他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才对。
如果我还能再为你围上那条围巾,如果还能再次拥抱你,亲吻你,看见你灿烂的笑容,那该有多好。
“喵~”
“你是知道要下雪了,所以提醒我围上那条围巾吗?”
是那个人为我带来的这场雪吗?人死后又会去往什么地方呢?他现在看得到我吗?他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怀特,生日快乐。”
格雷贴在自家编辑的耳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虽然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怀特都无法听到,不过好像这场秋夜下的雪,让怀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为什么自己会曾经希望有不再相见的来世呢?明明此刻的自己只想将这人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只可惜再也无法这么去做了。
怀特将手伸出窗外,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很快融化在他的手心里,而格雷只是站在他的身旁,注视着这人的眼睛。
如果还有来世,变成一场能让你开心一点的雪也很好。
不过那时的我可能就无法为你围上围巾,亲吻你,拥抱你,只能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停留在你的身旁。
但是能融化在你的手心,化作一滩能感受到你体温的水,好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我好像又不满足于此,是我过于贪婪了吗?
不过既然已经死去了,贪婪一点又能怎么样呢,毕竟自己想要的再多,也无力去挽回曾经抛下的一切了不是吗?
“你会陪在我身边吗?像格雷一样。”
怀特摸了摸趴在窗台上的小猫的脑袋。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作家的手隔着一些细微的距离,抚上眼前人的脸颊。
我从未后悔过什么,除了让你永远失去我,而我也无法再去拥抱你。
可如果一切都来得及挽回,哪怕经历更多的痛苦与磨难,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回到你的身边。
即使是化作一片冰冷的雪花,跌落在你温暖的怀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