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
每次出差回来的小假期,中原中也总会去一座自己亲手立的衣冠冢前扫墓,将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分享欲发泄一下。当年总和太宰治一起出任务,有什么话都和同行的太宰治分享,就算是个人任务也会在回到宿舍后用自夸的语气和太宰治讲今天他是如何威风凛凛帅气利落的解决掉任务,末了还要再加一句“我肯定会比你先当上干部的”。
起初确实是带有攀比意味的,可久而久之,中原中也渐渐习惯了将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太宰治分享,只是本人没有意识到这是习惯。
直到太宰治从组织里消失,又一次任务结束后,中原中也还没从任务的激情与亢奋中缓过来,回到宿舍后像往常一样大声的说“混蛋太宰我和你说——”,回应他的是一片空寂时,中原中也才意识到,那家伙已经不在了,自己竟然还会下意识的做这样的傻事,确实够可笑的,仿佛自己离不开那家伙一样。
于是中原中也就主动向森鸥外申请了很多的出差任务,为的就是远离这个充满青花鱼腥味的地方。可他手下的私人部队却被他受命继续寻找太宰治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港口黑手党绝不允许叛徒在外逍遥。
两年过去了,他手下的小队一直没有搜查到关于太宰治的各种消息,终于在这天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太宰治好像入职武装侦探社了。
武装侦探社?那个一直和黑手党对立的组织?这家伙真是滚蛋了也要和我作对吗?于是中原中也继续命人搜查,然而却再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算了,毕竟也只是小道消息,本也不能相信这种毫无依据的消息,自己也是这么多年懈怠了吗?竟然会轻信这种线索。
中原中也想,大概太宰治已经死了,不然自己这么努力怎么可能找不到呢。于是他又一次在假期时回了一趟他们当时住的宿舍。
太宰治叛逃后,他的很多东西都被搜查销毁了,唯独有几件留在自己那边的衣服没有被带走,于是中原中也将那些衣物整理好,去当年埋葬兰波和旗会小伙伴的地方找了一片风景不错的空地,给太宰治立了一座衣冠冢。
每次过来扫墓,中原中也想,总该说点什么才合适吧,但是该说什么呢?那就像以前那样吧。
“喂太宰,我这次在海外可是只花了三个月就平息叛乱了哦,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这个混蛋厉害多了?……”
“混蛋太宰我和你说,前段时间意大利那边的黑手党又不老实,上次还没吃够教训吗……”
“上次去美国那边和军火商谈判,这种烦人的应酬还是应该让你这种家伙去吧……不过一想到成功拿下军火线后能当上干部赶超你,本大爷心情就好了不少啊……”
“臭青鲭,前段时间去镇压西方小型叛乱,我终于晋升干部了,你以后再也别想使唤我了……”
“太宰,我见到我的父母了……”
……
依旧像往常一样,中原中也在出差述职后打算回家换身衣服去给大家扫扫墓,就在他准备退出首领办公室的时候又被森鸥外叫住了。
“中也君,”
“是,boss,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地牢看看吧,有个叛徒需要你协助审问一下。”
“属下领命。”
地牢,已经很久没来了,太宰治走后就是红叶大姐手下的人在负责审讯,叛徒吗?
然而在进入地牢前才被门口的守卫告知,里面的叛徒,是太宰治。
一时间,中原中也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着自己绝对要狠狠嘲笑那家伙一番,绝对不能再被那混蛋戏弄。
“简直是比百亿名画还好看啊,你说是不是啊?太宰?”
“糟糕,呜哇,太糟糕了。”
结果还是被捉弄了……什么傲娇大小姐啊,这个混蛋还是这么恶劣!
中原中也愤愤的想着,走出地牢后,中原中也想,自己刚才要去干什么来着?对了,去扫墓。
扫墓……那家伙竟然还活着,自己的小队折腾了两年多都没找到他的身影,害的自己还以为那家伙死了,现在为了人虎主动被抓吗?还真是令人感动。
也是。中原中也想,那家伙能躲掉自己的所有眼线,不会不知道是自己的私人小队在找他,找不到也就是那家伙不想见自己吧,自己竟然从未思考过这种可能性,还傻乎乎的立什么衣冠冢,宁愿相信他死了也不愿意信他不想见我,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般的撒娇,真是恶心。
罢了,还扫什么墓啊。
于是中原中也回家,把那年那个军火商送的红酒开了。酒精侵蚀掉一切防御屏障,中原中也迷迷糊糊的想,有什么好难过的呢?这种恶心的心情算什么啊,自己竟然迟钝成这样,怪不得当年太宰治总说自己笨,或许真的是愚蠢的吧,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失恋了,那个衣冠冢也不算白费,反正当年没刻字,就当作是埋葬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的坟墓吧。
于是中原中也依旧会抽空去扫墓,只是他现在面对着那座无字碑,已经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了,当年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在倾倒那些无聊的废话而已,或许太宰治也只会像以前那样嫌他烦说他吵吧。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过了许久,海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来,有点冷,中原中也仿佛是被冷到了一般,收了收肩上飞扬的大衣,转身离去。
……
既然已经在中原中也面前露面了,也就无需再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了。这天,太宰治下班后去港黑成员常去的酒吧喝酒,他已经开始构想一会遇到中原中也要如何和他拌嘴,要先嘲笑一下他的身高,毕竟这么多年自己长高了不少,然后要再调侃一下他的酒量,这样中原中也就会在他的激怒下多喝几杯,届时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跟着喝醉了的软乎乎的蛞蝓回家,和中原中也享受一些刺激的、快乐的事。
然而还没等到中原中也来,太宰治就先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他的主角。
一位较为年轻的成员忍不住对同伴低声感叹了一句:“……这次任务结束,中原干部应该又能休息几天,他肯定又要去那边了吧?”
他的同伴,一个看起来更沉稳的老兵,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嗯,每次假期,中原干部都会去。唉,真是……”
“那位……到底是谁啊?从来没听干部提起过,听说还是个无字碑。”年轻成员好奇地追问。
老兵摇摇头,压低声音:“不清楚具体身份,只隐约听说……可能是干部以前很重要的人,说不定是……恋人吧。毕竟中原干部那样的人,每年少的可怜的假期不好好休息,还雷打不动地去扫墓,每次都在那边待很久,不是深爱的人,还能是谁?”
后面的话,太宰治没有听清。那两句低语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
恋人?无字碑?
一股冰冷刺骨的东西瞬间攫住了太宰治的心脏,随即又被灼热的怒火取代。中也的恋人?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太宰治的脑子飞速运转,记忆像胶片一样回溯。在港黑的时候,中原中也身边除了自己,还有谁?那些企图靠近中也的男男女女,不是早就被他用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清理”干净了吗?难道是自己离开这四年间发生的事情?
不行不行,他必须搞清楚,小狗背着主人谈恋爱,这简直不可原谅!太宰治也没心情喝酒了,打道回府,脑子里的计划从如何骗中原中也上床变成了如何跟踪中原中也然后去把那个“恋人”的坟掘了!
机会很快来临。在中原中也又一次任务结束后的假期,太宰治在看到中原中也述职结束后便提前潜入了墓园,选择了一处既能观察到那座墓碑又足够隐蔽的角落。
午后阳光带着暖意,海风习习。中原中也的身影准时出现。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衣领口微敞,显得比平时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沉静。他手里拿着一束黄玫瑰,慢慢走到那座无字碑前将花放下。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太宰治屏息凝神地观察着。中原中也就那样站着,微微低着头,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他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与墓碑之下那人的无声交流中。
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和衣角,那身影在空旷的墓园里显得格外孤寂,又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专注和……深情。
爱得深沉。
这四个字不受控制地蹦进太宰治的脑海,下属的猜测,眼前的情景,无一不在印证着那个可能性——中原中也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恋人,并且已经去世了。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愤怒和醋意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理智。他想象着那个不知名的恋人是如何得到中原中也的倾心,想象着中原中也是如何为那人的逝去而悲伤。 一个死人,凭什么让中原中也露出这种他太宰治这个自诩了解中原中也包括呼吸节奏在内一切的人都未曾见过的神情。
当太宰治带着一身压抑不住的醋意和怒火,从树影后走出来,用冰冷的声音质问中原中也。
“这是谁?”
中原中也头也没抬,太宰治了解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又何曾不了解太宰治,早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就知道太宰治在跟踪自己了。
“不藏了?”中原中也压下嘴角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冷冷开口。
“这是谁?”太宰治的声音压得很低,再一次问道。
“关你屁事。”中原中也懒得看他,转身就想走。和这个混蛋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空气。
下一秒,中原中也手腕处传来一阵被攥住的痛感。他试图挣脱太宰治,结果没想到以前随手就能甩开的太宰治现在竟然力气这么大了。就在他再一次尝试挣脱太宰治时,太宰治猛地将中原中也拉向自己。
中原中也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一个带着淡淡消毒水气息却异常紧绷的怀抱里。还没等他挣扎,下巴就被一只微凉的手用力掐住,迫使他抬起头,下一秒,一个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的吻,狠狠地压了下来。
“唔……!”中原中也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一片空白。太宰治的唇瓣比他想象中要软,但力度却带着一种惩罚性的粗暴,毫不留情地撬开他的齿关,深入、纠缠。气息是陌生的,带着四年时光的隔阂,却又诡异地残存着一丝少年时期纠缠不休的熟悉感。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屈起手臂抵在太宰治胸前用力推拒,却被太宰治用另一只手臂更紧地箍住了腰身,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几乎不留一丝缝隙。缺氧的感觉逐渐袭来,视野边缘开始发黑,中原中也才终于积蓄起力量,猛地偏头,同时膝盖向上顶去——
太宰治似乎早有预料,敏捷地侧身避开要害,但箍紧的手臂也因此松开了些许。中原中也趁机用力将他推开,自己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哈……哈……你他妈疯了?!”中原中也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唇上还残留着被蹂躏的麻痛感和太宰治的气息。他的脸颊因缺氧和极致的愤怒染上浓重的绯红。
太宰治微微平复着呼吸,看着中原中也那副明显生涩、狼狈又愤怒的反应——接吻时连换气都不会,被亲到喘不上气才想到反抗——阴郁的心情莫名地好转了几分。看来那个不知所谓的恋人果然是个废物,连这点印记都没能在中也身上留下。太宰治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他特有的、那种能气死人的轻蔑嘲弄:“怎么?中也和你的恋人没亲过吗?这就死了,真是可怜啊。”
听到太宰治的话,中原中也火气”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他还好意思问?一声不吭就滚了还躲着自己这么多年,现在又突然亲上来,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关你什么事啊?!还要我说几遍?你到底想干什么?!”中原中也的声音因为愤怒带了些许颤抖,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太宰治看着眼前彻底炸毛的人与记忆中熟悉的形象渐渐重合。他还在港黑时的中也还没有彻底长开,气质也没有现在成熟,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生气的时候脸颊鼓鼓的样子可爱极了,当年为了看到炸毛的中也自己可没少惹他生气,也没少挨打。如今虽说是整个人都添了几分成熟与性感,少了一些婴儿肥,但还是一副娃娃脸的样子,小小一只中也发火的样子还是让人如此喜爱。
他眯起那双总能蛊惑人心的鸢色眼眸,唇角勾起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语气也放得轻缓,带着诱哄般的意味:“中也,要不要和我交往?”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中原中也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是更汹涌的怒火。
“你的脑子是被横滨湾的水泡发了吗?谁要跟你这种混蛋交往!”
太宰治弯下腰靠近中也,再次伸手揽住了中原中也的腰,阻止了他后退的动作,然后手臂收紧,将中原中也整个收进自己怀里。
中原中也真是心烦得要命,这个人一声不吭,像人间蒸发一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像个傻子一样满世界寻找,甚至以为他死了,为他立了衣冠冢,这么多年像个固执的守墓人一样,对着一个空坟诉说那些无人可听的琐碎和连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牵挂。
结果呢?结果这家伙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摇身一变成了敌对组织的人。现在,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又亲又抱还提出要和自己交往??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中原中也不想再忍了,去他的冷静!去他的理智!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在愤怒的加持下脱口而出。
“四年前一声不响就滚蛋的是你!躲得无影无踪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是你!现在莫名其妙跳出来发疯的也是你!你他妈无聊了能不能换个人找茬?!老子真是受够你了!”
中原中也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吼道:“是!我是立了个衣冠冢!我每次来,我他妈就是对着个空坟自言自语!那又怎么样?!要不是以为你这条该死的青花鱼真的死在外面了,我至于……!”
话一出口,中原中也猛地顿住了。糟糕! 情绪失控之下,他竟然…竟然把最大的秘密说出来了!
他瞬间僵住,脸上的愤怒被一丝慌乱取代,下意识地想闭嘴,但已经晚了。
“你……你当我没说。”中原中也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他抬手,偏过头,想推开太宰治然后在旁边挖个坟自己躺进去。
推了几下没推动,中原中也才终于主动抬眼,看向了太宰治。那个混蛋眯起眼睛笑得像狐狸一样,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这副表情,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完了,完了,这个把柄算是被这个混蛋抓得死死的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他嘲笑!羞愤交加之下,中原中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破罐子破摔地吼道:
“对!是!老子就是给你立的!怎么样?!”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承认了,脸颊因为极度的羞耻和愤怒涨得通红,“这足够你嘲笑我很久了吧!满意了吗?!满意了就赶紧放开老子!别逼我卸你胳膊!”
然而,太宰治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因为这意外的真相,手臂收得更紧了。他看着怀中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却又无处可逃的中原中也,心底那片四年来的荒芜之地,仿佛瞬间开满了花。
他不再用轻浮的态度逗弄,下巴轻轻抵在那头柔软橘发的发顶,用一种近乎叹息的、罕见的认真语气低声道:
“中也,不是我故意躲着你不见。”
中原中原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
太宰治感受到他的僵硬,继续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真实的、仿佛沉淀了四年尘埃的疲惫:“我离开港黑,是因为我对那个地方,对生存本身,都感到了彻头彻尾的厌倦。森先生描绘的未来,无论是建立在复仇还是守护之上,都无法填补我内心的空洞。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执行任务,连自杀都变得重复而乏味,失去了所有的趣味。”
他稍微松开一点禁锢,低头试图捕捉中原中也的眼神,但中也倔强地别开了脸。太宰治也不强求,只是看着他那段线条优美的脖颈,继续坦白:“我去侦探社,不是为了与你为敌。而是我想看看,在光的另一面,用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是否能触摸到一点,所谓‘活着’的实感。”
“我害怕看到你眼中可能出现的失望或者冷漠,害怕你会指责我的背叛,否定我离开的选择。我不敢见你,可我已经无法忍受见不到中也的日子,才在那天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你的面前。”
“在地牢等中也的时候,我依旧在害怕,害怕中也不来见我,又害怕中也见到我却不愿意再和我搭档,虽然我倒是可以通过对抗组合的活动强制中也听从森先生的命令来和我并肩,但我依旧希望中也是自愿和我联手。”
“好在,中也还是信任我,再次开启了污浊,我好开心,中也。”
中原中也彻底沉默了。太宰治的解释,像一把钥匙,虽然锈迹斑斑,却终于插进了那把锁了他四年的心锁。内心的坚冰在真相的暖流下加速消融,那些委屈和愤怒,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理解和无奈的情绪所取代。他或许潜意识里早就猜到了这个混蛋的离开与他的内在挣扎有关,只是需要亲耳听到他的坦白。
中原中也再次用力,这次太宰治顺从地松开了手。中原中也脱离了他的桎梏,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太宰治,只留下一个僵硬的背影,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未消的余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说完了?说完了就滚。老子没空听你这些连篇的废话!”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通红的耳尖,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的大小姐还是老样子。嘴硬得像石头,心却软得一塌糊涂。
“好吧好吧,”太宰治从善如流,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轻快,仿佛刚才的沉重对话从未发生,“那今天的‘扫墓’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中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座无字碑上,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和认真,“这座坟,既然正主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是不是该处理一下了?看着怪不吉利的,而且——”他拖长了语调,“很容易让人误会呢。”
“要你管!老子乐意!它立在这儿碍着你了吗?!”中原中也头也不回地吼道,语气暴躁,却少了之前的尖锐。
太宰治低低地笑出声,知道不能再刺激这只已经炸毛的猫咪了。脚步声伴随着殉情之歌的哼唱声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太宰治真的离开了,中原中也才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他望着太宰治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那座衣冠冢,脸上表情复杂。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抬脚,看似用力实则控制着力度,轻轻踢了一下墓碑坚固的基座。
“混蛋青花鱼……”他低声骂了一句,但这一次,语气里除了惯常的恼怒,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释然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
海风吹拂,带来远方的潮声,也吹散了他心头的些许阴霾。胸口那块堵了四年、沉甸甸的巨石,似乎终于被移开了。
中原中也一只手扬起大衣,抓着衣领搭在肩膀上,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至于这座衣冠冢?
或许明天,或许下次来的时候,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再平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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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太宰治成功登堂入室爬上中原干部的床,在事后累到快要睡着的中原中也耳边说,那座碑不要拆掉了,之后在旁边给中也立一个,以后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中也殉情,中原中也累的要命,不知道这家伙叽里咕噜在说什么,于是嗯嗯嗯一阵敷衍就过去了。后来再去那边给兰波他们扫墓时看到那座衣冠冢才想起来好像该把它平了,结果扭头又看到旁边的另一座碑才想起来那晚太宰治好像提过一嘴什么,低声骂了一句“混蛋”之后便笑着离开了。)
